今日天光未亮就有人來報昨夜榷場中馬市失火,彆人都是喜形於色,唯有王威愁眉不展,言道這西北隱藏的第三方勢力終於出手了。王宗亮也是思慮良久,才問道:“那賢弟準備怎麼處理這幫人?”
“處理?”王威苦笑一聲,“門主說笑了,我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又何談‘處理’二字啊。”
“那……”王宗亮也是無言了。
“好了,”最終還是王三爺打了打精神,說道,“此時也不宜招惹過多,這一方先不管他,還是先解眼前吧。”
說著抬起頭看著報事之人問道:“昨夜起火前後榷場中情況如何,詳細講來。”
“是。”來人對著王威一躬身,“自您讓我們出營埋伏後,開始是一片寂靜。直到近三更了才有一隊人馬遛出榷場,看人數約有四五百之多,所去的方向也正是此處。當時我們照您吩咐沿途放起了孔明燈,果然這幫人停了下來,還起了爭執,隻是可惜,小的們武藝低微,未敢靠前。”
“嗯。”王威點點頭,接著問道,“然後呢?”
“然後就是榷場中起火了,當時裡麵亂作一團,我本想趁亂遛進去看看,不想又有許多人馬捅了出來,這次有不少帶傷的,借著火光更讓我看到了不少熟麵孔,好像就是上次來襲的那幫人。”
“果然如此!”王威已經站起來了,踱到輿圖前又問道,“往哪個方向去的?”
“正西。”
“正西?”王三爺雙目順著輿圖巡視,口中接著問道,“可否派人跟蹤?”
“已讓幾名兄弟跟下去了。”
“好!第一次出去的人馬可曾回轉?”
“未曾。”
“可曾尋著去向?”
“這……”來人猶疑了,略一思忖才道,“好像也是繞道投西去了。”
“好像?”王威把頭轉回來了,看著那人道。
“兄弟們是看見他們調轉馬頭向西而來,可沒路過榷場。那隊伍中高手太多,跟蹤的人不敢近前,過了一片林子後失了蹤跡。”
“嗯。”王威的目光又轉回去了,良久後才對王宗亮道,“門主還有什麼吩咐的嗎?”
王宗亮點點頭,向著來人揮揮手,讓他下去休息了,這才對著王威問道:“賢弟可有什麼主意了?”
王威搖搖頭,又回身坐下道:“事已至此,正是因勢利導,將其或驅或滅之時,先等等消息吧。”
“嗯。”王宗亮環視了帳中諸人一眼,也是點點頭。
這一等又是接近一個時辰,趕等天光見亮了,才有新的探子來報,說人馬在西邊一座山寨中駐了腳,王威想了想問道:“有幾批人,可看清有多少人馬?”
“兩波,頭一批約有二三百人,其中不少傷者,第二批隻有兩人,我們的人沒敢靠近,隻遠遠見得一人臉上戴著半幅鬼麵,應該是徐永年了。”
“現在還有人在那邊嗎?”
“有,我留了兩個兄弟繼續監視。”
“好。”王威點點頭,揮揮手讓人下去了,自卻仍對著輿圖沉思。
良久之後王宗亮才問道:“賢弟想到什麼辦法了嗎?”
王三爺頭也沒回,一手托著下頷,一手指點著輿圖問道:“現下這徐永年藏身之處門主可否知道?”
“知道。”王宗亮打量著輿圖點點頭,“此處山頭名叫‘蛇盤嶺’,離榷場三十餘裡。嶺上有一寨叫‘觀雲寨’,寨中有兩個寨主,大寨主‘鎮西北’牟觀雲,手中一條青龍戟甚是了得,二寨主‘花豹子’宋千擅使兩口鋼刀,亦非尋常之輩,寨中常有嘍兵二三百人。兩人都是西北綠林道上成名已久的人物,沒想到與神音教勾搭在了一起。”
“門主平常與這二人相熟否?”
“不熟。”王宗亮搖了搖頭,“黑白兩道本就少有往來,我又少和綠林上的人打交道,對此二人也隻是聞名而已。”
“嗯。”王威也是轉過身來點點頭,掃視了座下眾人一眼道,“這蛇盤嶺、觀雲寨何人熟悉?”
在座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楊羽站起來道,“王大俠,我以前帶人探查的時候曾走過幾次,與那宋千打過照麵。”
“好!”王威一頷首,“那就有勞楊教頭領人先走一趟,記住多帶鴿籠,有事隨時彙報。”
“是!”楊羽領命出帳,整頓去了。
帳中又是一陣沉默,還是王門主發話問道:“賢弟怎麼不繼續布置了?”
“門主莫急。”王威看著他微微一笑,搖搖頭道,“徐永年詭詐非常,而今一支人馬尚不知去向,不可操之過急,先等等消息再作安排。”
“也是。”王宗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一等又是一個多時辰,直至天光大亮了,眼看著早飯都要端上來了,才再有人來報道,又一騎探馬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