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何?”這一下不但是王宗亮聽不明白,餘人更是大為好奇。
“走走走,回帳聽我細說。”王威還是笑著,帶人重回帳中。
待眾人重新坐定,王威手撚短髯,微微一笑道:“這次徐永年將大隊人馬由關外調入關內,隱入榷場之中,看似步步緊逼,大占上風,其實也正是他的無奈之舉。近來我揣度其意,他原就是想將門主一行釣在西北,以減少嶽長海南下行事的阻礙。本來他這先設計截斷此處消息也罷,後圍大師兄於葫蘆穀也罷,總將大營設於關外,如此進退攻守之間儘在其手,門主關內關外一人難以兼顧,隻能是任之施為。”
說到這兒再舉酒潤了潤嗓子,環視眾人笑道:“可寧兒此來打破了他的奸謀!以門主一人之力,攻守兩處或不能兼顧,可有寧兒的武藝在,他營中人手不免捉襟見肘了,若寧兒與門主一攻一守,出關破他營寨不過頃刻之間,這才逼他放棄關外大營,潛進關來尋榷場相護,更對我等再施壓迫。”
“可他此次入關,雖有官府庇護讓我們多有顧忌,自己卻也似蒼鷹入網,蛟龍困灘,任那天高海闊再也與之無關了。先是自己斷了後援,再想增加人手實屬困難,再加之關內不比關外,進來容易出去難,此地他又不敢縱橫馳騁,已失了進退自主之利。所以如今這威脅是有,卻是咱們與他們都不敢輕動了啊。”
“可三師弟,你說了這些與今夜他不敢來襲,還有這燈有什麼關係?”駱義還是不解的問道。
“嗬嗬,”王威撚須一笑,看看自己的師兄道,“大師兄,你想那區區三個馬市又能藏多少人?若是人夠多,他又何需設計將丐幫之人調走。今日以他手上的人馬,沒有十全的把握,他是定然不敢輕動的,要不然再輸一陣很可能就是滿盤皆輸了,所以此來其所想的,必然是維係這一份平衡,隻要能將金槍門上下一乾人等絆在西北就已經隨了他的心願。今日我早料到他會出兵,但絕對帶著三分猶疑,路上稍有風吹草動就能使他龜縮回去。”
“原來如此!”聽到這裡王宗亮撚髯而笑,餘人更時麵露喜色,“怪不得賢弟敢讓兒郎們如此暢飲,原來心中早有計較,如此今夜當高枕無憂矣。”
“唉,”王威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門主先彆高興,徐永年今夜雖不敢來,可隻要他在這榷場中呆一天,我們就被他絆在此處一天。此時還不知嶽長海入中原所為何事,呆在這裡終不是長久之計啊。”
“不是說那老魔是為得‘四聖秘藏圖’之事而去嗎?”南慶山在旁邊忽然插了一句問道。
“哼,”王威冷笑一聲,“南師兄就那麼信他嗎?江湖傳言本不可信,更何況連這假圖都出來了,這越是讓你知道的,越可能是拿出來作樣子的。”
“那師弟何不想想轍把他逼出來。”駱義又道。
“難!”王威此時是雙眉緊鎖,思量許久之後還是搖了搖頭。
“不想了,不想了。”眼看著氣氛又沉悶下去,王宗亮在主位上端起杯來擺擺手,笑嗬嗬的道,“今夜且讓咱們安安穩穩過了這個中秋佳節,那破敵之策呀,讓賢弟明日再去想它。”眾人皆是哈哈大笑,又是一齊舉杯暢飲。
這一夜直喝到三更過半,大家才各自散去。當夜裡四更剛過,天色尚未大亮,忽然有人來到後帳前報道:“稟門主,昨夜王大俠安排到榷場的探子回來了,說有要事稟告。”
一聽這話王宗亮趕緊起身,一麵收拾衣服,一麵對著帳外說道:“知道了,讓他去中軍暫候,速去請駱門主王大俠一起到中軍帳來。”
“是!”外麵人應一聲轉身去了。
不大時候眾人又集齊帳中,才睡了大半個時辰,人人都還打著嗬欠,王宗亮此時在主位上道:“賢弟,你昨夜派出的探子說有緊急之事稟告,所以叫大家夥兒都來聽聽。”
“噢?何事?”王威端起桌上的涼茶喝了一口,略提了提神,瞥了中間立著的人一眼道。
“稟門主,王大俠,小的們昨夜在榷場外發現裡邊走了水,特來稟報。”那人拱手道。
“走了水?是哪家走的水知道嗎?”王威茶也不喝了,放下碗急急的問道。
“剛剛探明,就是那三家馬市走的水。”
“什麼!”座中之人麵麵相覷,繼而紛紛大喜,王宗亮更是一拍大腿道:“好!讓他們藏,看他們怎麼藏得住!賢弟,這還是你安排的吧,好計,好計啊!”
此時隻有王威是緊皺眉頭,搖了搖頭道:“門主錯了,這一切並非小弟安排,此時火燒榷場,還燒的是契丹人的馬市,是很容易落下口實,遺人話柄的。對金槍門和天波府甚是不利,在下還不敢行此等之事。”
“那……”這下座中的人都回過味來了,一個個互相望望,都不知道怎麼說好了。
還是王威最終歎了口氣,說道:“看樣我先前的猜測沒錯了,這西北之地絕對還隱藏了第三方的勢力。如今這幫人已經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大手筆,逼我們兩方以死相拚的大手筆!”說著苦笑一聲看了眾人一眼。
“那賢弟準備怎麼處理這幫人?”王宗亮想了良久,最終還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