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寇勉再點點頭道,“有了五百年老參這等神物,和蔡幫主的獨門手法,蕭少俠這些日子當是無虞,那兩位這是要送他去哪裡治療?”
“去天醫門。”楚月道。
寇勉點點頭,卻又搖搖頭,歎了口氣道:“若說哪裡能治蕭少俠這傷,恐怕也隻有天醫門了。可以他的傷勢,這幾千裡之遙,又焉能撐到沂州啊”
“噝——”姑娘吸了一口冷氣,和吳亮對視了一眼,吳副幫主也是急了,開口道:“我家幫主說有這棵老參和她所授的那套手法,支撐一月不成問題。有這一月時間,若是趕的急些定能到達天醫門啊。”
寇勉還是搖了搖頭,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放在桌上道:“蔡幫主的話在平時是沒有錯,但我觀蕭少俠這身上似有餘毒未清,其量雖微,可這老參雖說吊住了性命,卻也加速氣血運行,這些許毒也因此腐蝕他的肌體五臟,初時尚不可覺,然集腋成裘,長此下去恐難撐下一月啊。”
姑娘再和吳亮對視一眼,急急問道:“那可如何是好!”
寇勉將那瓷瓶往前推了推道:“到如今在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這是一瓶‘清毒散’,也是得自天醫門。姑娘可每日在蕭少俠飯食中放入些許,也許能稍稍抑製一下毒性,或可多延些時日。”
姑娘稱了謝,接了過來。寇勉再抬頭看看天色道:“正好我們兄弟也往北行,尚能護送一程,順便看看少俠這幾日的反應。”說著回頭對身旁的兩位兄弟道,“這路上耽擱不得,二弟三弟先去前麵尋幾匹腳力來,在路上等我們就是。”
寇平、寇祥應了一聲,當先起身去了。趕等剩下人的用完了飯,也是趕緊收拾上路。這一連行出六七裡去,才見寇家二人牽了三匹騾子等在路旁,見了寇勉為難得道:“大哥,良馬實在難尋,這隻勉強湊了三匹劣馬。”
“行,也還將就吧。”寇勉上下打量打量道,“我來趕車,你們幾人跟著就是。”如此幾人應了一聲,分彆上了坐騎再向北去了。
第二日雪勢稍停,可路上冰已壓實,加之這一段儘是依山而建,更是難走,一行人趕了一日也不過走出七八十裡,幾個人都是急在心頭,還好一直有寇勉照顧,蕭少俠的傷是穩中見好,大家夥兒一時間還算耐得住性子。
再過兩三日,天氣漸晴之下路上的冰也總算融了些,就算山路也好行了些。這日蕭寧的精神看著好了許多,轉頭打量打量外麵道:“不幾日就要過年了,沒想到這個年要累得大家在奔波的路上了。”
“寧哥哥,你就彆想那些了。”姑娘伸出手來握住他道,“隻要能儘快趕到天醫門,還有什麼過不過年的。”
“王姑娘說的不錯,”簾外趕車的寇勉這時也插了句嘴,“咱們江湖中人,還有什麼過不過年的。刀頭舔血的日子,能活下來哪天都是過年,有那麼一天兩眼一閉,去他的還今年明年啊。”
“哈哈哈哈,寇兄這話在理。”旁邊的吳亮這會兒也接話了,“少俠與姑娘尚且都有家人在旁,還能思量著過年之事,一家團圓。想我們這些人,早已是孤家寡人了,平日裡就是喝酒吃肉,逢著年節之時也不過是酒肉管飽,年不年的還有什麼區彆。況且臘月還未過半,加把勁咱們也許能在天醫門中過個安穩年。”
眾人聽了都是哈哈大笑,蕭寧在車中攥住了姑娘的手道:“也好,中秋之時咱們在太原和伯伯、伯母一起過的,這個年當可與楚行大哥一起過。”
寇禮這時在簾子外麵聽的明白,調侃了一句道:“武林大會後就聽說,天醫門秦門主的親傳弟子王楚行是月丫頭的嫡親大哥。這感情好,寧小子你是中秋拜了嶽父嶽母,過年再去見大舅哥,這安排的,嘖嘖……”說著是直咂嘴唇。
楚月聽了是滿臉通紅,卻又猛一抬頭白了少俠一眼道:“他的嶽父何止一位,卻又那顧得這許多。”
“嗯?”簾外的眾人都是一愣,寇禮的好事心起,忙掀開窗簾將頭探了進去,擠眉弄眼得看著少俠道:“還有彆人?寧小子,快說說,除了月丫頭,你還有哪家的閨女在身邊?”
蕭寧不欲答他的話,隻是無力的白了他一眼。眼見沒受待見,寇老四還是未曾氣餒,反而合上簾子自己在外麵悠然得道:“你不說,那就讓我猜猜。想這五百年的老參,放在哪裡都是神物,邢寨主能這麼輕易的給你,正說明了其中必有問題。況且聽說那鎖龍寨的大小姐自幼與人定了婚約,可江湖中就沒人能打聽到是誰。寧小子,不會就是你吧!”
真是一語中的,蕭寧在車中驚得雙目圓睜,楚月卻是捂著小嘴“咯咯”笑出聲來。吳亮這時在外麵若有所思的接了句道:“那就難怪了,當日姑娘從蕭少俠馬上解下這領狐裘,我與幫主還都吃了一驚。想這麼多年來,鄙門護送了多少達官顯貴,還未見一人能著此等珍奇華美之物。若說出自鎖龍寨,也就說得過去了。”
聽了這話大家都點點頭,寇禮又調侃道:“鎖龍寨可是富可敵國啊,月丫頭,你若是真有這麼個敵手,可得小心幾分了。”
楚月聞言又白了蕭寧一眼,少俠縮在被中卻是窘迫異常。
幾人正自調笑著,忽然就聽前邊道上有人說話了:“血魁說的果然沒錯,看樣這小子還真是傷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