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著馬可到近前了,就見上麵的人腳一踹蹬,跟著飛身而起,半空中寶劍出匣,一式“龍騰千裡”直指歐聖咽喉。
歐少俠退下兩步,橫劍撥開來勢,麵色複雜的看著來人道:“就算到如今了,你還要護著他嗎!”
這人落下身形,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急步上前將蕭寧攬入懷中,帶著哭腔道:“寧哥哥,寧哥哥,你怎麼了?怎麼了!”
“月妹妹……”
來的不是彆人,正是幾日未見的楚月姑娘,蕭寧這會兒就算迷迷糊糊也瞧得清楚,不由得咧開嘴笑了,可笑聲還沒發出來又是一陣急咳,血跟著湧了出來。
楚月見了眼淚更是下來了,猛然抬頭瞪著歐聖,怒叱道:“你竟然把我寧哥哥傷成這樣!你是找死!”說著又把地上的寶劍攥了起來,大有一副就要拚命的架勢。
“月妹妹!”蕭寧見了強提精神握住了她的手腕,搖搖頭道,“不管他的事!血魁帶人就在附近,先快離開這兒!”
“嗯。”姑娘順從的點點頭,抬手抹了把眼淚,細心的包紮了傷口,這才扶著他上了坐騎,兩人離了這條小路,撲奔官道而去,自始至終姑娘沒再多看歐聖一眼。看著兩人相扶離去的背影,歐少俠仰天歎了口氣,一臉莫落的牽過坐騎,向著與之相反的方向去了。
再說蕭寧與楚月,沿著叉路走出七八裡去,終於奔上了一條官道,到了這時少俠是怎麼也堅持不住了,在馬上再搖了兩搖,一頭栽了下來。楚月見了飛身上前,在半空中就將他一把接住,扶到路邊一棵樹旁坐下,一時急的直流眼淚,卻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蕭寧見了強打精神,抬手拍了拍她的柔荑強笑道:“月妹妹,這幾天你到哪裡去了?”
姑娘抹了抹臉,說起來才知道,原來自洞庭湖上出來後,她取了馬匹又在村中逗留了兩日,一直在想著是不是重新回去一趟聽聽蕭家父子的解釋,可最終還是氣不過去,這才打馬出村。剛到村口,恰巧又遇上了尋過來的駱青,茶館之中一番暢談本也讓她釋然了幾分,可又怨懟起少俠時至今日也未出島尋她,於是拒絕了駱青一起再上君山島的提議,獨自一人離去。可這下人是走了,心卻是留在了洞庭,一路上隻如丟了魂一般,信馬由韁的也不知道要上何方。也是巧了,沒走出多遠正碰上了來到江湖中散心的歐聖。
歐聖見了楚月,那是大喜過忘,又見蕭寧不在,姑娘心氣也不高,幾番探尋之下知道了前因後果,心中實是替她鳴這份不平,更是一路上殷勤相隨,前後照顧的無微不至。到了這時楚月心中的煩悶也是排解的差不多了,反而是愈發思念蕭寧了,可真要讓她再去洞庭,又實是拉不下這張臉來。來回尋思之下,暗道少俠若出了洞庭尋她不見,定是會到青石縣去,這才打馬直奔青石家中而去,這一路上歐少俠仍是緊緊相隨。
可是不巧,楚月這幾天魂不守舍的一耽擱,反倒是讓一路心急火燎的蕭寧趕在了前麵,兩人到這青石王家相隔了也就有半日時光。等姑娘聽說蕭少俠剛剛來過,飯沒吃一口又就去了,也急急上馬追出城去,心知他也沒彆處可去,定是回村中祭奠母親了。
可她這般心境卻是讓歐聖全看在眼裡,當下裡歐少俠是妒心發作,打聽明白去三門村的路線先於姑娘縱馬前馳。隻想早見蕭寧一步,雖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哪怕言語上羞辱他一番也是好的,若是能讓其羞慚而去,豈不更遂了自己的心願,這才有了後麵的許多事情的發生。
說完這些姑娘看看蕭寧,哭著問道:“寧哥哥,你是怎麼成了這般?難道真是讓那歐聖傷的嗎?”
蕭寧笑著搖搖頭,強打精神將君山島上幾日來的驚心動魄儘講給她聽了,一直說至剛才血魁在清水河橋上偷襲之事,最後才道:“其實這一切也怪不得歐少俠,我從洞庭湖出來的時候就是傷毒未愈,加之與血魁這一拚命,傷勢早就壓不住了。歐聖此舉,隻不過引發了那強壓下去的舊傷而已。”
“寧哥哥……”楚月聽了隻是哭,攬著他問道,“可如今又怎生是好!”
蕭寧到這會兒其實也感覺有幾分撐不住了,迷迷糊糊握著她的手道:“月妹妹,對不起,這次我可能真要撐不住了。若我去了,你就把我埋在我娘的身邊。你不願意去,就讓駱師兄上君山上給我爹帶個信,就說寧兒不孝,以後不能伺候在他老人家左右了。你也不要傷心,早些忘了我這個忘恩負義……”說到這手上一鬆,人已暈了過去。
這一下可把姑娘嚇了個半死,伸手一探尚有幾分遊絲般的氣息,可人已是怎麼也叫不醒了,隻得坐在路邊嚎啕大哭,一麵哭著一麵責罵自己,當日裡不該耍那性子,若是君山上她能在場添一份助力,定然不至於此。這邊正哭著呢,那邊道上忽然有嘈雜的人馬聲響起,好像是一支不小的隊伍行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