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幾句話間,血魁生怕其中再生變故,更不欲與少俠多言,手中槍已是提了起來,直指蕭寧的背心。就在這時,忽然間就聽遠遠的馬掛鑾鈴聲響,緊接著就有話語隨著風隱隱約約的傳了過來:“薛船主,你說是這兒嗎?”
“不得這兒還能是哪?咱們這一路追到青石縣,王家的人說他連飯沒吃一口就出來了。這左近的,也隻可能是回三門村祭奠他母親了。”
“好,那咱們緊趕幾步!”
聽這聲音血魁身形一頓,喃喃得道了句:“郎言亭,薛大可!他倆怎麼來了!”猛回頭去看,雖然還沒見到人影,可馬蹄聲卻是真的漸行漸近了。
就在他這一猶疑間,猛聽那邊蕭少俠低吼一聲,右手小臂在不可思議的角度一彎,手中龍雀刀竟搭在了一條鐵鏈上,再聽“嘩啦”一聲,這條鐵鏈已被他斬作兩斷。解開一道束縛,蕭寧強忍疼痛一躍而起,腳下打了個旋帶得另兩人踉蹌幾步,手中刀再揚將這一根也給斬斷。到這時血魁聽到聲響再把頭回了過來,就見少俠已掙斷枷鎖,跟著左手一揚兩支鋼鏢打出,先將兩個蒙麵人打落橋下,自己則橫刀對著血魁。
血魁一驚,退後一步打量打量他道:“忘了你會‘通臂拳’了,這手臂竟能如此隨意折彎!”
蕭少俠不曾答話,隻是圓睜雙目向前跨了一步,後麵的馬蹄聲也越發近了。到這時血魁兩邊瞧瞧,權衡利弊下猛一咬牙道了聲:“撤!”自己當先頓足而起,向遠處而去。
等四下裡的人都散了,蕭寧這才突然間一口血湧了出來,自己是“撲通”一聲坐在了橋麵上,道上的馬蹄聲也神奇的消失了。
喘氣了良久,好容易拄著刀站起身來,抬袖子拭去了嘴角的血跡,少俠苦笑一聲喃喃的道:“好一個‘咒梵心唱’!焦前輩,小子在這裡承您的情了!”話音未落左右望望,心道此番也是破綻極多,根本經不起推敲,等到血魁反應過來回頭來尋,自己才是真的在劫難逃了。當下挽住韁繩跨上坐騎,打馬趕緊遠去了。
此一番來傷勢加重,他更是受不得顛簸,個多時辰也隻不過行出二十餘裡去,眼看再有十餘裡就到三門村了,背後馬蹄聲忽然又響了起來。不等蕭少俠回頭查看,當先一騎一躍而過,馬上的人見了他忽然急勒韁繩,橫帶了馬匹攔住去路,抬手戟指過來道:“姓蕭的,你給我站住!”
“歐……歐少俠。”此時的蕭寧傷勢極重,抬起頭來也不過勉強分清人影,強咬著牙抱抱拳道,“閣下此來何事?”
來人正是純陽宮“玉磯子”歐聖,到這時候就聽他指著少俠罵道:“姓蕭的,你是何等狼心狗肺之輩!枉自楚月姑娘對你真情一片,你竟然還要去拈花惹草!今日既然趕上來了,我定要替她討個公道!”話說著,肋下的寶劍可就抻出來了。
蕭寧強打精神看看他,苦笑一聲道:“歐兄罵的好!聽兄台的話當是知道我月妹妹乃在何處,還望告知。”
“呸!”歐聖向著他啐了一口,再罵一句,“果然是不要臉!想問王姑娘下落,先贏了我手中長劍再說!”話音方落已是一劍刺了過去。
都到這會兒了,蕭少俠哪還有還手之力了,隻在馬上一側身子將這一劍讓了過去。眼一劍不中,歐聖回劍身抺他脖頸,蕭寧再次縮頸藏頭勉強躲了開來。等這劍再收了回來,歐少俠左手食指伸出,緊跟著一式“寒枝驚鵲”點了過去。這時候的蕭寧早已力竭,加之腿上槍傷崩發,哪裡還有力氣再躲,隻把身子偏了一偏讓開心口要害,卻還是一指讓他點在了當胸。
這一指更引發了內腑舊傷,蕭少俠是連馬都坐不穩了,口吐鮮血跌了下來。歐聖正在怒氣未消之時,也沒考慮其中有何不妥,隻是一躍下了座騎,長劍抵在他肩頭道:“姓蕭的,你平日裡的威風呢!今天在這裡裝的什麼可憐!”
蕭寧搖搖頭,苦笑一聲道:“這次惹得月妹妹不高興,確是蕭某之過。隻望歐兄告知她在何處,在下也好前去請罪。”
“請罪?你請的什麼罪!我告訴你,王姑娘她現在最不願意見的就是你!”說話間鋼牙緊咬,手上也不知不覺的加上勁了,劍尖已是刺破衣衫入得肉中,血更是流下來了。
眼看再用力下去這肩頭都要讓他刺個對穿了,道上又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遠遠的就聽有人喊上了:“姓歐的,你給我住手!哪個要你多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