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彬看看上邊道:“朱副船主,船主受奸人蒙敝,現已悔悟,在寨主麵前俯首認錯,如今我等是特來尋少船主的。”
朱副船主在上邊聽的是大皺眉頭,沉思了一下道:“船主何在?”
“這……”於彬一愣,看了邢瑾一眼,剛要開口編個謊,邢寨主已踏前一步仰麵道:“朱詢,你可認得我嗎!”
“寨……寨主……”朱詢在上麵哆哆嗦嗦的應了一聲。
“你們船主在寨前幡然悔悟,已自裁謝罪了!”
“什麼!”朱詢在上邊驚得退得退下一步去,手指著下邊道:“你胡說!”
“我胡說什麼!”邢寨主再跨前幾步,伸手從懷中掏一物,暗運內力拋了上去喝道,“你看看這是什麼!如今湖邊四塢儘皆來援,你們船主都已認罪,‘巢湖二煞’也已授首,爾等還要守著個孤寨到何時!”
朱詢伸手接過一看,竟然一塊令牌,再仔細打量,卻是他們塢中的“巨鯨令”,不由得一懍,知道就算下麵幾人話中有所隱瞞,自家船主之敗是一定的了,再看看底下的包剛他也識得,如此四塢來援之話也不是假,心中隻能暗歎一聲“大勢已去”!無精打采的揮了揮手,說了聲:“都把兵刃放下吧,打開塢門,迎寨主進來吧。”話落還沒往後走出兩步,忽慘叫一聲倒了下去。
底下邢寨主幾人聽了一驚,緊接著就見一人持著口染血的單刀搶上前來,指著下麵罵道:“你們這是放屁,定是你們殺害了船主,又想兵不刃血的拿下船塢!哪有那種好事!兄弟們,給船主報仇!射死他們!”說著自己先棄刀綽弓,三箭連珠射了出去。
這三箭可大有學問,一箭直取邢寨主,一箭奔的是包船主,這兩箭皆是無有大礙,卻隻有這第三箭最是陰毒,射的正是於管事。還好包剛號稱“落林獍”,身手最是敏捷,撥開自己的一箭跟著一腳踹倒了於彬,保下他一條命來。
上麵那人剛要張弓再射,不想背後忽然又搶上一人,也是手起刀落將他斬在塢門之上,就聽這人喊道:“諸位,船主同室操戈,本屬不義;妄生殺戮,又是不仁;少船主素來仁厚,他卻不聽忠諫而囚之,乃是不慈!如今連船主都已悔過,難道大家還要繼續錯下去嗎!況且另外四塢已知此事,再行頑抗豈非死路一條!”一時間寨中議論聲四起,不大時候塢門果然“嘎吱吱”大開,塢中勁卒皆棄了兵刃,跪倒在門前相迎。
邢瑾帶人進得塢來,先讓於彬去好生安頓大家,這才四顧道:“誰知道你們少船主被關在何處?”
“寨主,小的知道。”剛才塢門上殺人的漢子上前躬身道。
邢瑾也顧不得跟他廢話,隻一擺手道:“速帶我去!”
“是。”那漢子再一躬身,回頭領他和包剛兩人直奔後麵去了。
塢中三轉兩轉,後麵一個院子當是蘇博凱平日起居之地,遠遠就見四名勁卒手持利刃守著一間偏室,那室前屋門緊閉,上麵掛一把銅鎖。此時那四人也已看見走來的邢寨主了,一時間臉色大變,想走卻又不敢,隻是立在那裡兩股戰戰。邢瑾上前看了房門一眼,再瞥向他們道:“你們少船主是在裡麵嗎?”
“是……是。”其中有個膽大的,這會兒哆哆嗦嗦回了一句。
“開門!”邢瑾一皺眉頭喝道。
四人低著頭對視了一眼,還是先前那人咽了口唾沫回答道:“稟……稟寨主,這鎖的鑰匙隻在……隻在我們船主處。”
邢寨聞言再一皺眉,包剛在旁邊低喝一聲:“廢物!”當先跨前一步,手中三尖兩刃槍手起刀落,已將那銅鎖斬成兩斷。
眾人推開屋門,就見裡麵甚是昏暗,竟是有人將四下裡的簾子全都拉上了,隻隱約瞧得正對門放了一張椅子,但是椅背衝外,椅上一人麵裡而坐,也看不清相貌。這時聽見有人來了,他卻連頭也不曾回一下,隻長歎一聲道:“是父親回來了嗎?您去做的那不義之事可否成了?這次來是想勸孩兒去主寨,還是讓我和你們一起逃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