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擔心著謝無痕的下落呢,忽聽不遠處一聲炸響,抬頭看時就見一支旗花從湖麵上升了起來,廉飛雄眼睛一亮,指著道:“那正是我塢中的旗花,謝二俠當在那裡。”
“好!”邢瑾此時也壓住了情緒,抬頭環視眾人一眼吩咐道,“廉船主帶幾艘快船,和慕容兄一起去接應謝兄,然後在湖麵上搜尋媗兒和寧兒的下落;巨鯨塢中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包船主、於管事帶人與我一齊前去,先把源兒救出來;郎船主與薛賢弟帶人去白龍塢解救一眾人等,若有阻礙格殺勿論;童船主和蕭賢弟招集其餘人手穩固大寨,先將這些繳械之人押在一處。”
“是!”眾人一齊應下,各自安吩咐去辦了。
彆人暫且不管,先說廉飛雄和慕容雲天一行,是帶了七八條快船直往旗花升起處而去,等到了島上隻見到一地的屍首,幾人俱是大吃一驚,仔觀瞧卻是“黃河四鬼”與“穿雲手”薑漢林。再往裡走沒幾步,大家夥兒才看見了邢姑娘虛弱得坐在地上,連抬頭觀望的力氣都沒有了,手裡卻還緊緊攥著那支已放完的旗花筒,在她左右兩邊各躺了一個人,此時一無動靜,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慕容雲天見了先自驚呼一聲,閃身上前將姑娘扶住道:“媗兒,你怎麼樣了!”
“大師父。”邢雨媗好容易看清眼前的人了,帶著哭腔叫了一聲,努力轉過頭去看向左邊躺著的人,張口道,“二師父,他……”
慕容雲天聞言心中隱隱有幾分不安,連忙側頭去看,就見謝無痕果然躺在一旁,隻是胸前和小腹各有一處傷口,此時血都流乾了,人也一無了聲息。
“二弟!”慕容雲天見了悲呼一聲,放開姑娘搶上前去,顫巍巍的伸手一探,果然沒有了氣息,不由得悲從中來,當時就放聲痛哭。
這會兒廉飛雄也上得前來,扶著雨媗問道:“媗兒,傷的重嗎?”
“廉叔叔,”姑娘搖搖頭,艱難得抬起手指指右邊道,“我沒事,您先看看蕭大哥,他為我療傷……”說著又要哭出來了。
廉飛雄點點頭叫她莫急,先將人交給後麵跟上來的卒眾,自己來到蕭少俠跟前,輕搭脈搏感覺還算平穩,再探鼻息也還順暢,知道隻是內力耗儘人暈過去了而已,不由得鬆了口氣。轉頭再看向慕容雲天,就見他已收住了悲聲,伸手綽起謝二俠的屍體,踉踉蹌蹌站起身來。
廉船主見了趕忙上前扶了一把,安慰道:“慕容大俠,人死不能複生,還請節哀。”
慕容雲天搖搖頭,苦笑一聲道:“還請上複邢寨主,就說在下已無心他顧,隻要回山安頓二弟的後事,就不去寨中與他麵辭了。”
廉飛雄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也沒說出來,最後隻是點了點頭,倒是旁邊的邢姑娘又叫了一聲:“大師父……”
慕容大俠回頭看了姑娘一眼,嘴角上努力扯出一絲笑容問道:“媗兒,你二師父是誰下的手?”
“是血魁!”姑娘低頭垂淚,哽咽著道。
“好,好!”慕容大俠咬牙切齒,最後卻化作一聲長歎道,“媗兒,兩位師父的一身本事已儘傳於你,沒了你二師父這個江湖也沒了意思,大師父此回青雲山,當是不會再覆江湖了。你要記住師父曾和你說過的,師門之仇自此就要落在你身上了。隋震已現其蹤,胡昆卻一直不知道在哪,再加之你二師父的仇,也要一並壓給你了。如今為師心若死灰,再也無心去管這些了。”說著將人先放了下,從懷中掏出“龍鱗爪”交到她手上,接著道,“這對兵刃交給你,歸雲宗掌門的位子也就交到你手上了,以後師門這收徒的規矩,我看廢了也罷!”
雨媗伸手接了過來,想勸又不知道當說些什麼,最後又叫了一聲:“大師父……”哭著點了點頭。
慕容雲天再次雙手托起屍體,腳下一點縱上一條船去,將謝無痕安置妥貼,這才綽起一支篙來撐離岸邊,口中悲嘯一聲道:“廿年霜雪去匆匆。嶺南風。再難逢。戟折翼孤、含恨洞庭中。從此隻留單影過,鯊已逝,雁何蹤。”連吟兩遍,不禁使岸上之人儘皆落淚,等抬頭看時,隻見那葉孤舟早化作一點墨痕,消失在了天水之間。
廉飛雄看著遠方,也是歎了口氣,揮揮手讓人將蕭少俠抬上船去,轉頭看姑娘道:“先回去吧,寨子裡已經沒事。”姑娘點點頭,讓人攙著也上船去了。
這邊的事情算是了了,那邊邢寨主也帶人登上了巨鯨塢。說是船塢,其實也是駐在湖中一座島上,同樣立著寨子,看規模不比鎖龍寨小多少,隻是地勢遠沒君山島上險峻。到此時這船塢中也是大門緊閉,上下防守嚴密,駛來的船剛靠上岸,眼尖的早就認出來了,留守的可都知道自己船主去乾什麼了,一時間塢裡可就炸了鍋了。趕等這一行人到了塢門前一箭之地停下腳步,於管事搶先一步對著裡麵喊道:“船主受人挑唆,身敗主寨之前,寨主已經來了,裡麵的人還不速速開門!”
一句話喊的裡麵一片嘩然,不大時候塢門頂上來一人,往下看了看顏色也時大變,盯著於彬喊道:“於管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