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崖壁上可否查看了?”還是那人問道。
“這……”勁卒這下一頓,才道,“急著回報,並未查看。”
“快去查看!”那人好像是急了,厲聲道。
“這天都黑了……那崖壁也陡得很……”勁卒有些猶豫,抬頭看看蘇博凱的臉色道。
“點上火把也得給我看明白!”不等蘇船主說話,暗中的聲音又喝道。
“這樣恐怕要暴露了吧。”蘇博凱也有些犯難。
“哼,”那人冷哼一聲,“船主如今還怕暴露什麼呢?現在怕的就是邢瑾一夥另有圖謀。”
“好吧。”蘇博凱也是點點頭,揮揮手道,“去做吧,發現情況及時來報。”
“是。”勁卒再施一禮,轉身退了下去。
黑暗中不再有話語傳出來,蘇船主眼盯著燈火也不再言語。大約有個把時辰,才有勁卒再報進來道:“船主,在崖壁的樹杆和岩石上發現了一些爪痕,還有被踩斷的痕跡,另外還發現了幾個孔洞,好像是手指抓上去的。”
“嗯?”蘇博凱還在沉思呢,暗中的人已歎了口氣道:“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啊。”
“此話怎講?”蘇船主奇怪得問道。
“那處崖壁可借力之處多否?”那人並未答蘇博凱的話,而是先向著勁卒問道。
“壁若刀削,依小的看來並無可借力之處。我們方才以鉤索上攀都未到頂,還摔傷了幾名兄弟。”
“果然!”那人又歎了口氣。
“閣下到底想說些什麼?”蘇博凱聽的是滿腦子疑惑,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蘇船主,如此陡峭的崖壁,江湖上能以輕功上下的,又有幾人?”暗中之人又未回答蘇博凱的話,而是先問了句。
“這……”蘇船主還在沉思呢,那人已自顧說道:“我想不超過一手之數。而有這份輕功,又有如此指力的,又有幾人?”
蘇博凱還是沒想出來,那人又是說了:“據在下所知,也僅有‘雲中雁’慕容雲天一人!以他的輕功加上‘龍鱗爪’之利才能如此從容的上下這絕壁。”
“哼!”這話蘇船主是聽進去了,卻也隻是不屑得冷哼一聲,道,“就算是他慕容雲天又如何!就憑一個‘雲中雁’還能翻得起什麼大浪來!彆說是慕容雲天,就算是商天行、耶律雄之流來了,又能奈我何!”
“慕容雲天是不可怕。”暗中那人又說話了,“可船主還記得那句話否?‘孤雁千裡鯊相隨’!如今慕容雲天既已現身於此,那謝無痕呢?”
“這……”蘇船主兩眼一轉,可就有些猶豫了。
那人沒搭理他,自顧接著說道:“若是謝無痕在這兒,蘇船主,以他的武藝和水性,要想從這島上潛出去求個援手,您的人又能不能發現得了呢?”
“這……”蘇博凱可是讓他說的汗都下來了,猛然抬起頭來問了一句,“那你說今日又當如何?”
“唉——”暗中那人也是歎了口氣,說道,“隻是不知這‘浪裡鯊’是何時潛出去的。事到如今船主也隻有兩條路可選了,要麼放棄此事,舍了這‘巨鯨塢’的基業和這麼多年的籌劃,您自此遠離江南,去北方隱遁,重新積蓄再謀時機;要麼就不可再等,今夜孤注一擲提前發難,趕在其他幾塢到來之前攻下主寨,擒了邢瑾和薛大可以作籌碼。”
蘇博凱早就站起來了,一麵聽著他的話,一麵來回踱著步子,一時難以斷絕。暗中這人又出聲了,說道:“蘇船主,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到如今你若再不斷決,等那幾塢的船圍過來,可真就是進退兩難了!”
“可……”蘇博凱停下腳步,略作猶豫道,“以如今的人手,若是強攻主寨,恐難有必勝之局啊。想那寨中,雖說邢瑾、薛大可與那姓蕭的小子都已受了重傷,可三人連手我也是難保勝局,再有邢雨媗、薛善俱是硬茬,如今又加上個慕容雲天,咱們這邊也隻有閣下與鄺家那二人,就算我動用內線接應,可能完全攻得下來?”
“那又如何?”暗中之人嗤笑一聲,“難道蘇船主還有退路嗎?”
“嗨——”蘇博凱也是鎖著眉頭歎了口氣,這時候外麵又傳進來報事之聲,稍後又有勁卒進來道:“船主,湖上有條快船直奔樓船而來,兄弟們幾番阻擋都沒攔住!”
“什麼!”蘇博凱驚的剛抬起來的腳又猛然放下,回身綽起寶劍喝道,“走,去看看!”
也就是剛出房門,跟隨的人往外一指,手扶欄杆就可以看見一條快船似是貼著水麵飛起來一般,眼看著就到了樓船近前了,後麵幾條巨鯨塢中的船都追之不上,蘇船主此時提氣發聲,猛喝一聲:“來者何人,此乃洞庭水寨,還請朋友停船報名!”
“哈哈哈哈!”這邊話音剛落,那邊笑聲也起來了,有人回應道,“蘇船主既然相邀,卻又怎不相識了。”話說著,快船猛然一頓,就船上見三條人影一躍而起,似是三隻夜鷹般向樓船頂層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