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彬在船上發現事情不對,打簾子出得艙來,定睛一看,驚呼一聲:“你不是老宋頭,你是誰!”
稍公此時方停下櫓,四下打量了打量空曠的水麵,抬起頭來笑道:“於管事對吧?幸會幸會!”鬥笠下是一張清矍的麵孔。
“你……你到底是誰!”於管事後退一步,再次問道。
“在下慕容雲天,不知於管事可否聽說過。”
“‘雲中雁’慕容雲天!你……你……你什麼時候上船的!”於彬嚇得臉都白了,再退一步腳已經踏到船舷上了。
慕容雲天看著眉頭一皺,猛然間腳下一跺,人似一隻穿雲的紫燕一般從船篷上躍過,不等對方再有反應已閃到了身邊,伸手緊拽住他的袖子,一用力將人摔到了船篷之中,順手將其點了穴道,這才回到船尾綽起櫓道:“閣下還是老實呆著,莫動這些心機了。在下水裡的功夫的確不精,可在這船上,也不是你能逃出去的。”
於彬這時才換了一幅麵孔,在心中暗歎了一聲閉上了雙目。
慕容雲天再將鬥笠壓了壓,搖著櫓緩緩的靠近君山島,可再三打量,四下裡能夠進島出島的路都有船隻緊緊守著,就算稍緩些的崖壁都能看見快船來回巡弋,要想把人再悄無聲息的帶回大寨實屬不易。尋了半天,才算在一座陡崖下停住了船,這處崖下蘆葦正茂,崖壁上還有幾棵樹能夠借力。
先將船驅進了蘆葦當中,慕容雲天抬頭看了看崖壁,再仔細聽聽四周的動靜,這才將篷中的人提了出來道:“於管事,今番咱們隻能從這裡上去了。你最好祈禱著一路無事,要不然在下一腳踩滑了,丟了命的可不是我一人。”
於彬沒法說話,隻是在鼻腔中冷哼了一聲,任由他將自己縛在背上。
到這時慕容大俠才緊緊自己腰上布帶,撣撣衣襟,將龍鱗爪套在了手上,深吸了口氣,腳下猛一用力,壓得船頭急往下沉,他則借力躍起七八尺高,剛好一手搭在了棵小樹之上。好個慕容雲天,不愧為那雲中之雁,就見這樹也不算粗壯,怎麼看也經不起兩個人的重量,可他就借這輕輕一搭,人已在半空中微微一頓,趁這時再次伸腳狠蹬崖壁,又是躥起數尺高去。就這樣,雙手雙足或借樹木,或借凸岩,甚至無處借力之時仗著爪尖鋒利徑直插入岩壁當中,一口氣間不停上攀,僅用了不到一刻鐘就翻上了崖去。
到了崖頂慕容大俠額上早是汗珠密布,胸腹間喘息不定。在這裡略歇了歇腳,他連人都沒解下來,隻往回看了一眼,暗道一聲“造化”!才又向前去了。再往前不遠就是鎖龍寨的寨牆了,這段懸崖陡峭,誰也沒想到有人能從此處進出,故而並未留門,可是遠遠的慕容雲天已然看見寨牆上有人巡視。此次他倒未隱藏身形,故而往前走了沒多遠已讓人瞧見,就聽見牆上有人發話道:“下邊何人!止步通名!”
在數丈外停下了腳步,慕容大俠昂首看看寨牆上道:“上麵何人當值?煩請通報一聲邢寨主,就說慕容雲天來了!”
“這……”聞言寨牆上巡視的勁卒不由得麵麵相覷,這慕容雲天是何人,與寨主是什麼關係,在場的人就算沒見過也都聽過,一時真還不知道怎麼處理了,少頃有個為首的探出頭來問道:“慕容大俠,既來寨中,何不走正門啊!”
“你以為我不想啊!就那正門劍拔弩張的,我又如何走的了啊!”
“可大俠到了此處,又讓小的們如何啊?”
“你去放條繩子下來,我自能上去。”
“這……”寨牆上人微一猶豫,最後拱拱手道,“此事小的還需去請示寨主。”
“速去,速去。”慕容雲天在寨牆下揮了揮手。
上邊那人再一拱手,剛要告個罪,就聽旁邊忽有人道:“乾什麼不好好去巡視,在這咋咋呼呼的!”話說著一個大個子扛著獨腳銅人槊走了過來,卻在是巡查到此的薛善薛少俠。
“薛少爺!”見著他這些人紛紛行禮。
薛善扛著大槊走到近前,探頭往下看了一眼,兩道眉毛一皺說道:“這不是慕容前輩嗎,您來了怎麼不進來啊?”
“渾小子!”慕容雲天笑罵了一聲,“要不是背了個累贅我還不早進去了!”
“也是。”薛善看看他背後,伸手摸了摸腦袋,也是笑了,這才回頭對著那幾名勁卒喝道,“都眼瞎啊,還不放根繩下去!”
“好咧。”有能作主的了,這動作也是夠快,不大時候一根繩子已然順了下去,慕容雲天一躍而起,手上幾次借力已是攀上寨牆。不等他站穩,薛善打量打量背後的人,開口剛要問:“前輩是背……”
話沒說完已讓慕容大俠伸手止住,反對他道:“先莫多問,快帶我去見寨主!”
“好吧。”這下薛少俠有幾分掃興了,撅著嘴回過頭怏怏得在前麵帶路。
順著後寨轉了幾轉,仍是回到前寨大廳當中,推門就見薛大可倒背雙手來回走動,邢瑾和蕭長齡雖說坐在桌前,可眉頭也是緊鎖著。這時聽見廳門一響,幾個人齊齊把頭轉了過來,等看到是薛善領著慕容雲天走進來了,這才傳來一陣出氣聲,還是薛大可先往上搶了一步,急聲道:“慕容兄,你可回來了!怎麼去了這麼久!”
放眼看看室中的人,慕容大俠先示意薛善把門關了,這才笑著道:“蘇博凱在那樓船前防範甚嚴,我也是好容易才溜進去的,後來為擒此人又耽擱了不少時候。”一麵說著,一麵將背後的人解了下來,扔在地上。
“辛苦慕容兄了,不知此是何人?”邢瑾也起身抱抱拳,上前問道。
“聽他自稱叫什麼於彬,蘇博凱稱其為管事,好像不會武藝,寨主可否知道此人?”話說著輕踢一腳已將他的穴道解開,再喝了聲:“起來吧,不用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