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三兒吃痛,哼唧起來,一邊嗬嗬笑著,一邊拿手去擋李晉,嘴裡連說不敢。
“不過,老大。”彆達說道:“若你真的跟我去連莊樓走一圈,教那些往來的賭客看到,就再也不敢出千誆我,日後再賭時,就不會被逼得躲在酒缸裡了。”
“怎麼,連莊樓這等大賭樓,也有人出千?”
一聽李晉這麼沒見過賭樓的世麵,兩人一下子忿忿不平七嘴八舌起來:“那可不!”“怎麼沒有?”“有賭的地方就有千。”
彆達說道:“今天若不是那書生出千,我怎會輸個精光?又怎會挨這毒打?又怎麼會被逼到酒缸蹲了半響?”
“哦?怎麼使詐的?說來聽聽。”李晉撕下一大塊軟嫩紅亮的肘子,一邊嚼著,一邊問。
“我親眼見那書生,手底藏一銅鉤,趁人不備時,倏地便把牌藏於袖中。我一時心急,撕開他的袖子,分明見他肩上有兩個銅搭扣,但與他理論時,他又不認,後來被放債的東家追著要錢,他就趁亂跑了。”
銅搭扣?
李晉一聽,警覺起來,前日金水河邊死了的天理軍,不是也使的銅搭扣放飛鳶?於是問道:“什麼樣子的銅搭扣,後邊兒可是連著皮繩?”
“皮繩?那我倒沒注意,怎麼?”彆達說道。
李晉來了興致,放下手裡的肘子,把賊人身上的銅搭扣大致給彆達描述了一番。
“對對對,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彆達聽李晉所述,與自己今天見到的,差不多。
“彆達,這個出千誆你的書生,平日常來麼?是個什麼樣子?”
“樣子嘛,高高瘦瘦,頗有些氣度,至於常不常來,我卻沒注意,不過一般的賭客,在一家賭樓贏了錢,都會覺得運氣跟著地氣兒走,還會連著來幾次,直到輸光為止。”
“哦?那你帶我去那連莊樓看看。”說著,李晉胡亂塞了兩口吃的,便要起身,卻被皮三兒一把拉住。
“老大,你這時去找,怎麼找得到?那人被彆達發現藏著機關,肯定跑了,難不成還等著你去抓?你若想查這人,我們這幾天留意一下便是。”
“也是。”李晉心說有理,雖然可疑,但這銅搭扣也不一定便是天理軍,本來就是碰碰運氣,就讓皮三兒盯著也好,畢竟這城裡的事兒,能逃過皮三兒眼睛的,還真是不多,於是又拿起肘子,把這事兒,跟著肘子一起,咽到了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