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晉帶著皮三兒彆達,正在嬌娘餅攤兒享受貴賓待遇,一邊聊一邊等。
不一時,潘嬌娘端了幾個盤盞走了進來,熱情地招呼著:“來來來,小兄弟,早晨的胡餅,都要冷了,我讓夥計弄了兩個菜,你們隨便吃點,可彆嫌棄。”
說著,擺下一隻油亮的脆皮肘子,半邊酥香的扒雞,還有湯麵鍋裡燉煮爛透的新鮮牛雜,盛了滿滿一大碗,又叫夥計端了一壺燙好的米酒。
彆達一看這麼豐盛,摸摸自己的口袋,說好的自己請吃胡餅,可這麼一來,這桌酒菜,怕是請不起了,怯怯地問道:“多少錢?”
“錢?”嬌娘一笑:“客人你說笑呢?給多少錢,也不能在我這睡房吃飯啊,你當我潘盈是什麼人了?也就是我家小兄弟,隻要肯來,那比什麼都好,還說什麼錢呢!”
幾句話說完,轉身出去忙了,算是給李晉幫襯了足足的麵子,彆達更是對李晉佩服得不得了,這新認的老大,居然在哪裡都吃得開。
“這嬌娘,不愧是傳說中的開州一絕,是比那連莊樓的囊家還要好看。”隻要嬌娘進門,彆達眼睛就一刻都未離開她。
雖然日日在這常樂坊出入,但手裡有幾個銀錢時,便全去了連莊樓博戲,就算沒錢時,也是湊在路邊的博番攤看個熱鬨,從沒舍得到這胡餅攤來正正經經吃口飯,也沒能這麼近看看開州一絕潘嬌娘。
李晉一聽,頗有點興趣,問道:“怎麼?連莊樓那博戲的囊家,也是女的?”
所謂“囊家”,就是搖骰子的莊家,連帶發牌吆喝,看似是服務員,實際上更是賭坊的一線銷售,囊家選的好,水平高,客人們才輸的儘興。
連莊樓雖說號稱開州第一賭坊,可一點兒都不懈怠,居然在囊家身上打主意、出彩頭,可見開州的賭業也卷的十分厲害。
“哎,這就是連莊樓的秘方!”彆達一聽說到賭,來了興趣,如數家珍:“其他地方,坐莊搖骰的都是男人,可這連莊樓卻不同,東家請了幾個向春坊青樓出來的女子,來作囊家錄事,所以生意好的不得了,彆家賭樓都比不過他。”
“亂說,青樓女子,怎麼可能比嬌娘好看。”李晉聽彆達這麼說,滿臉的不屑。
皮三之前也常出入賭坊,接過話來說道:“老大,你是不知道,那連莊樓的女囊家,雖說是從青樓從良,年齡也不算小了,但勝在放得開。身上穿的薄衣輕紗,清涼無比,還露著半邊酥胸,拿牌擲骰時,渾身亂抖,若再把一隻腳踩在旁邊的椅子上,露出雪白的大腿,這些賭客便是輸了,也是輸得愉快。”
李晉一聽,喲,這連莊樓,是有些東西,賭個錢,還附帶飽眼福,欣賞攢勁的節目,這不是妥妥的捆綁銷售麼,笑道:“那你們這些賭客,到底是去賭錢,還是去看腿啊。”
“賭錢看腿,兩不誤嘛,就算輸了,空了錢囊,也飽了眼睛不是?隻當是去看節目了!”皮三兒知李晉不好賭,打趣起來:“老大有興趣的話,明兒我帶你去看看,老大能去,那連莊樓也算迎得貴客,蓬蓽生輝。”
彆達轉過頭來,一拉李晉:“老大你彆聽他的,他這是要帶你去賭,你這樣的大鵝要是輸了,那莊家還得給他分些水錢。”
李晉一下明白了其中的奧妙,捶了皮三兒一把,“喲,我看這兩天狗膽變大了,連大爺我的錢都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