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熒在說謊!
太子似乎不相信那看上去溫文爾雅的公孫熒,竟會騙自己。也不嫌那紙片是從賊人腹中剖出,從李晉手裡拿過來,便衝到門外,迎著陽光,仔仔細細地端詳。
此刻,他看的不止是那硬黃紙,更是要看透公孫熒的玄機。
杜衝和李晉兩人在屋內看著門外的太子,會心一笑。杜衝拉了一下李晉的袖子,問道:“這都看得出來是符?”
“我瞎編的,像不像。”
“像,太像了,你再編,連我都信了。”
李晉一臉得意:“哼,叫她陷害小爺,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李晉這個鬼家夥。
硬黃紙沒錯,丹砂沒錯,禳符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但你非要把這幾樣聯係在一起,還故弄玄虛刻意強調,那就有問題了。
丹砂寫幾個字,有什麼好稀奇的?那太子的爹,不也用丹砂禦批麼?和尚的經,道士的符,教書的貼,不都有可能是丹砂寫的麼?又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
李晉這點小心思,明擺著就是要把這紙片裡的鬼怪推給玄醫局。天理軍什麼的,先往後放放。
公孫熒啊公孫熒,陷害我是吧,行,那就彆怪我給你陷害回去。
小丫頭片子還跟我鬥?小爺我從不記仇,有仇我當場就報了。
杜衝一聽就懂是什麼意思,在一旁忍不住地笑。
可太子隻是略懂金石符籙,還以為是什麼驚天發現,又覺得自己對公孫熒掏心掏肺,可沒成想那女子不知好歹竟反過來欺瞞自己,一時竟顯得生氣。
“來人!”太子叫道:“去玄醫局,傳公孫總使前來問話!”
太子這話一出,李晉又瞬間有點後悔。
奇怪,這複仇的快感,怎麼這麼短呢?
倒不是擔心公孫熒扛不扛得住太子的詰問,隻是,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事兒的確是玄醫局監守自盜?
那原本隻是想報複一下公孫熒,可如果萬一是真的,那公孫熒不是死定了?
雖然小熒陷害了自己,但大家鬥個法而已,隻決高下,不分生死,互相切磋,點到為止,誰輸了也罪不至死啊。
正在李晉後悔時,太子又突然說:“不用了,我明日自己去罷。”
正好正好。
太子是想,畢竟武機局管的是謀反要案,在朝地位非同一般,傳來的人就沒有能好好出去的,大白天傳玄醫局總使到此質問,讓人怎麼看?現在還隻是懷疑,倘若自己推斷錯誤,影響衙府司軍日常玄生,父皇不快,恐怕難以解釋,還是自己去一趟比較好。
李晉一聽,把懸著的心暫時放回了肚子,不過,還是去給公孫熒報個信吧,萬一她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就拉著她,收拾細軟,連夜一起逃吧。
“咦,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