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愛德蒙?唐泰斯?李(1 / 2)

聽得太子吩咐讓查證物,李晉便湊上前去看了看那紅木漆盤中的紙片,問道:“殿下,這是哪裡來的?”

“是仵作複驗天理軍屍體時,在胃中發現的。”太子把徐戎發現紙片的經過詳細說給了李晉,然後說:“不知是醫藥的方圖還是謄寫的紙張。”

徐戎拿過來時,太子就認定,這紙片雖已粘連輕透,但還分辨的出,應是死前不久吞下的,猜得沒錯的話,這就是賊人在玄醫局內偷盜時,謄寫藥方,逃走時觸碰聽翁,引得執紅衛發覺,在慌亂逃跑時把這紙吞了下去。

李晉也不嫌汙穢,拿起紙片仔細端詳,一會兒對著陽光來回翻看,一會兒又放在口鼻細細嗅聞。

無論是會稽的雲藍紙,還是蘇州的六合白,哪怕珍貴如蜀中浣花溪的薛濤箋,歸根結底都是草木漿所製,吞入口中,隻消半個時辰便會消化,可手裡這紙片居然在胃裡多時還能保存下來。

片刻後,李晉搖頭晃腦地說道:“太子殿下,這是硬黃紙。”

“硬黃紙?”

“對,殿下你看。”李晉把紙片迎著光舉在太子眼前:“紙上筆鋒雖不及一分,字跡難辨,但可以看出,筆墨不洇不暈,邊緣齊整,這便是紙張做成後,置於熱熨鬥上,以黃蠟塗勻而得的硬黃紙。”

太子一聽,果然,這中流砥柱,還是有兩把刷子,不說其他方麵,僅就查證辨物而言,那真是一把好手。

用人之道,在於用其長,避其短,對於李晉,你若讓他上陣廝殺,那無異於羊入虎口,你若對他過分嚴苛,那也隻能適得其反,但你隻要讓他能偷懶就偷懶,小事得過且過,那麼大事必有驚喜。

“可這硬黃紙,又如何?說明什麼?”太子知曉硬黃紙,染色使用黃檗汁,不但作為黃色染料,還可以防止蟲蛀,多用來抄寫經書、臨摹古貼,由於市價昂貴,不是普通百姓常用之物,可這又能說明什麼?太子身邊所用,皆非百姓之物,並不覺得稀奇。

李晉把紙片拿給杜衝晃了一眼:“杜白圭,你們‘築基堂’,會用這種紙謄寫藥方麼?”

杜衝嫌棄地說道:“這紙乾得慢啊,醫師寫字太快,不合適,我們就用普通竹紙,遇上大戶,最多就是用水紋紙。”

“對咯,殿下你看,連這開藥局的都說,這不是謄寫。”

“那是什麼?”

“有可能是經書。”

李晉走到太子房內的香幾前,拿起旁邊的火鐮擦燃,待火苗騰起,將硬黃紙輕輕在火上一燎,又放到鼻子邊嗅了一下,神情閃過一絲異樣,轉向太子說道:

“殿下,這不是方圖,也不是經書,這根本不是書寫用的紙張。”

太子疑惑,這紙不就是用來寫書記事的麼?問道:“那是何物?”

“是符。”

“符?”太子大驚,自己從未想過,這居然是一張禳符?

“是。”見太子驚詫,李晉秉性又起,心中暗爽,開始賣弄:“符籙派自古就有‘金甲神持黃紙符敕示法’,又講‘右符朱書黃紙’,葛天師葛洪在《抱樸子》中也曾提到‘夏時午日,朱書,赤靈符著心前,以辟兵疫百病。’”

“這上麵的筆墨,以火燒之,有硫黃的氣味,還有黑色粉末,是水銀瀉出,所以必是丹砂,丹砂書寫於黃蠟紙之上,不是禳符,又是什麼?”

太子聽聞一驚。

丹砂?

禳符?

還是玄醫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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