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哥……”沈禾伸手,握住了陸硯南的手。
可下一秒,就被陸硯南猛力甩開。
“南哥……”
陸硯南看都不看她一眼,幾次撐著雙腿,想要從沙發上站起來。
可都是徒勞。
“南哥,你想去哪兒?我攙你去。”沈禾再次伸手。
她想,人在最脆弱的時候,是需要幫助的。陸硯南這個時候即便再討厭她,也還是需要她的幫助。
隻要能幫到她,沈禾就很開心。
可是她的手尚未碰到陸硯南,便再次被他推開。
“滾開!”
陸硯南推開她,自己站起來。
這一次,他成功的站起來了。但是沒兩秒,便又摔下去。
“南哥!”沈禾驚呼。
被陸硯南拒絕了幾次之後,她有點躊躇,不敢再上前。
“南哥,丁永給你用的不是一般的鎮靜劑,裡麵還有麻醉劑。這一針下去,沒有三四個小時,你的腿是不會恢複知覺的。”
“南哥,你就聽我一句勸,在這裡好好休息幾個小時吧。隻要幾個小時,你就能回去了。”
“南哥……”
沈禾忽然哽咽。
她瞪大了雙眼,眼珠微微顫動,直直的瞪著在地上爬動的男人。
“南哥……”沈禾喃喃,心痛到窒息。
陸硯南的雙腿沒有力氣,他就憑借自己的雙手朝門口爬。
“南哥你彆白費力氣了!”
“就算你現在趕回去,也已經來不及了。”
“殷家要的是林宜,從一開始就是!”
陸硯南驀的怔住,回頭,雙眼仿佛泣了血,“你說什麼?”
沈禾蹲下來,兩隻手握住他的手臂,想要先將他從地上攙起來。
可陸硯南一動不動,反手扣住了沈禾的手,一個猛力將她拽下來。
沈禾隻覺得眼前場景一陣翻轉,她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陸硯南死死地摁在了地上。他的一隻手掐著她的脖子,用力收緊,“沈禾,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殷家人要小宜做什麼?說!”
沈禾咬咬唇,不願意說。
陸硯南輕嗬一聲,道:“留著你始終是個禍害,不如現在就殺了你。”
說著,他便收緊手中力道。
“南哥……”感受著脖頸被勒的緊緊的,呼吸變得很困難,沈禾微張著紅唇,因為窒息整張臉開始漸漸變成紅色,又逐漸變成淡青色。
一開始,沈禾還不掙紮,大概是覺得陸硯南不會真的掐死她。
但是現在,她真的怕了。
陸硯南不像是嚇唬她!
倒像是真的要掐死她,雙手間的力量一絲未減,反而是一直在加重。
“額……”沈禾痛苦至極。
她開始掙紮,但手軟腳軟,根本使不上力。
在生死麵前,其餘的都不算什麼了。
沈禾抬起一隻手,緊緊的抓住了陸硯南的衣擺,奮力的從齒間擠出兩個字,也是救命的兩個字:“我、說……”
倏然,脖子裡的力道消失了。
沈禾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差點暈死過去。
而陸硯南,始終冷冷的在一旁看著。
等她喘的差不多了,便開口道:“說!殷家為什麼要林宜?”
沈禾回頭看見他嚇人的雙眼,害怕他再次動手,便將她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殷家除了殷瑤,還有一位大小姐,叫殷蔓。幾年前,殷蔓忽然得了一種怪病,從此再也沒有出現過,據說她一直在治療,殷景初更是對此有著很深的執著。他和姚美瑜這次回來,就是奔著林宜來的。具體的我不清楚,我隻知道,他們要把林宜帶回去,給殷蔓治療。”
陸硯南心裡陣陣發緊,“原來如此!”
“南哥,殷景初勢在必得。這個時候,林宜恐怕已經被帶上了飛機,離開榕城了。”
陸硯南沉默半晌,忽然捏住沈禾的手,“沈禾,送我回去!小宜不能有事!”
沈禾趁機握住他的手,“南哥,晚了。等你找過去,怕是一切都晚了。他們為什麼要帶林宜走?很顯然是為了她身上某一樣東西。我猜測,很可能是心臟!”
“心臟?”
“對!你想啊,有什麼病需要一個人去救另一個人?除了器官,還能有什麼?”
“小宜……”陸硯南眼中痛苦翻湧。
他恨自己的愚蠢,更恨自己的無力!
林宜現在麵臨著巨大的危難,可他卻隻能被關在這裡!
他推開沈禾,繼續往前爬。
今天就算是爬,他也要爬回去!
沈禾沒有阻止,而是起身去旁邊拿了什麼東西。再快速走回來,將一支鎮靜劑,紮進了陸硯南後脖頸。
刺痛感傳來,陸硯南猛地拂開她,連帶著脖頸上的注射器也被拂掉,在地上滾落幾圈後,安靜的躺在角落裡。
陸硯南感覺脖子濕濕的,他抬手摸了一把,滿手是血。
下一秒他便覺得頭暈目眩,無力的倒在地上。
注射器裡還剩下一半的鎮靜劑,因為他的反抗,沒有注射完。
一半的劑量不足以讓他陷入沉睡,但已經能讓他安靜下來。
沈禾走過來,雙膝跪在地上,她在陸硯南的身側慢慢的躺下來。
看著陸硯南冷硬的五官,她忍不住伸手去撫摸,“南哥,要是鎮靜劑能讓你乖乖聽話,我不介意對你一直用。”
當她的手指碰到陸硯南的嘴唇時,男人原本緊閉的雙眸倏的睜開。
沈禾一愣。
下一秒,陸硯南張嘴,咬住了她的半截手指。
尖銳的痛感從指尖傳來,沈禾甚至連叫都來不及,手指哢噠一聲,竟被他生生的咬斷了!
而陸硯南,滿嘴是血的暈了過去。
沈禾望著自己的斷指,開始尖叫。
片刻後,丁永走了進來,“叫什麼!”
話沒說完,看見滿地的血,他也驚了一下。
然後快步走過來,查看陸硯南。
沈禾爆哭:“丁醫生,我的手,我的手……那不是南哥的血,是我的血!”
丁永回頭瞪了她一眼,目光輕飄飄的掃過她的斷指,道:“這是陸硯南的血,他昏死過去前,吐了一口血。”
丁永不敢耽擱,馬上給殷景初去了個電話。
在得到那頭一係列的吩咐之後,丁永道:“好的二爺,我會辦好的。”
——
夜半時分,救護車呼嘯著來,呼嘯著去。
不少媒體堵在夜色門口,拍下了陸硯南渾身是血,衣衫不整的從夜色裡麵推出來。身邊還跟著一個頭發淩亂,同樣衣衫不整的女人。
第二天,即將大婚的陸氏總裁,婚禮前夜緋色新聞滿世界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