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守城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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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嬰兒被妖怪捏得滿臉通紅,張著嘴想哭卻也發不出聲,吭吭唧唧倒著氣,眼看就要一命嗚呼了。

老柳收緊了柳條,將那妖怪攔腰勒斷,妖怪手一鬆,手上的嬰兒迅速被老柳接住抱在了懷裡。

柳條輕柔地纏上那嬌嫩的小身體,緩緩伸向城門之下,順著那扇敞開的窗戶,將嬰兒送回了陰影旁的那間屋。

哀久安不覺瞪大了雙眼,陷入深深的震撼之中。

老柳轉頭看她,一字一句道:“嗬嗬,架在將軍脖子上的,可是這一城的興國百姓啊!”

哀久安隻覺天旋地轉,原來一直她都是錯的,她固執地認為晏臨川濫殺,無非是潛意識裡想給自己一個冠冕堂皇的殺他的理由。她用晏臨川的心尖血複活族人,說到底也是自私。一命換一百命,這一命理應是可歌可泣,是英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扣個罪名好讓自己心安理得。

起風了,哀久安打了個哆嗦。

冷,刺骨的冷。時下已是暮春,照說即便是夜間,也不該這麼冷,可天公偏偏在她受罰守城門這日不作美,大力降下了氣溫。

一個守衛士兵噔噔蹬跑上城門,捧給哀久安一件狐裘,道:“姑娘,將軍交待,夜裡風大,這件狐裘給姑娘擋風。”

哀久安裹了那件外衣,很快便暖和過來。

一旁的老柳打了個噴嚏,抽了抽鼻翼,見狀酸溜溜地道:“嘖嘖,老朽一把年紀也沒個人關心冷不冷,悲乎哀哉!”

守衛側頭一哂:“你不是妖精麼?妖精穿哪門子衣服?”

老柳氣得眉毛都豎立起來,甩著手指頭指向那守衛:“反了反了,這就是晏臨川帶出來的好兵,目無尊長啊!”

那守衛看樣子見怪不怪,理直氣壯道:“您也沒點尊長的樣子啊?哪回來守城不是仗著您的柳條手,將我們的夜宵風卷殘雲似的吃得盆乾碗淨?尊長吃這麼多也不怕消化不良。”

見老柳氣得說不出話,那守衛也懶得理睬,轉身又對哀久安行禮,道:“姑娘有何需求儘管吩咐小人。天氣寒涼,請姑娘移步至城樓內休息。外麵有老柳和小人的一支夜巡隊,不會有差池。”

老柳聞言抬腳便往城樓裡走,邊走邊叨咕:“真冷啊,老朽也進樓暖和暖和。”

“管家請留步。”守衛迅速探臂將老柳攔下來,“深更半夜,樓內就一間大殿,您與姑娘二人共處恐怕不妥。”

“罷了罷了,今夜就凍死老朽得了!”

就在幾人說話之時,一道黑影閃電般鑽進樓內。

守衛將哀久安引進樓內便也退了出去。偌大一間殿內,就隻點了幾盞幽暗的燭燈。外麵狂風一起,門板和窗戶碰撞作響,甚是嚇人。若不是樓外太過寒冷,哀久安真想衝出去跟老柳一起守城。

她尋了個稍亮堂的角落坐下來,裹緊了身上的狐裘。毛絨絨暖烘烘的外套上傳來她白日裡新調製的傷藥的味道。

這是晏臨川的外套?想來是今夜突然降溫,晏臨川隻得將自己穿的狐裘命人給她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