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乾臉色逐漸變好,在他看來,雲鳳鸞就是他的囊中之物,顧思危也根本不足為懼。
蕭乾這人,平時謹慎也謹慎,但他身為皇子有一個上位者的通病,就是自信。
次日一早,齊尚可便被押入囚車,囚車先是沿著赤鶻城內環繞一圈。
之後再拉去菜市場前的午門問斬。
這一日,天氣十分晴朗,赤鶻天氣炎熱乾燥,但大多時間是灰蒙蒙的,給人一種風刮在臉上就滿是灰塵之感。
可今日卻連一絲風也無。
顧思危並未讓雲鳳鸞在人前露麵,而是找了一處酒家二樓臨窗的位置,讓雲鳳鸞在那裡等著。
囚車剛一出赤鶻衙門的大門,柳柔兒便抱著兩個牌位在一旁看著,她身後站著的有老人,有婦人,她們也都抱著牌位站在那裡。
每個人的眼中都含著熱淚。
“打死這個貪官!”老百姓中,不知道誰先喊了一句,接著無數臭雞蛋,爛菜葉都紛紛像齊尚可砸去。
他知道自己此刻必死無疑,此刻如同一灘爛肉一樣,被架在了囚車裡。
他看向周圍百姓眼中那深惡痛絕的恨意,心裡仍舊沒有悔改之意,他隻是恨,自己做這一點事情又算不得什麼。
偏偏遇上了顧思危,想到那人的雷霆手段,他不禁打了個寒戰。
齊尚可被押上了斷頭台,如今他滿身臟汙,連有人為他送上一碗斷頭飯的也無。
柳柔兒眼裡全部是淚水,她抱著手中的牌位向天上看去,“娘,紫蘇看到了嗎?齊尚可終於要伏誅了!”
顧思危坐在監斬台的側麵,蕭乾坐在主位之上。
天色已至正午,蕭乾看了一眼天色,一個寫著斬字的木牌剛要被扔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坐在酒樓二樓內的雲鳳鸞,眼睛突然眯了起來。
人群中,跑進來了一個瘋瘋癲癲的人,他臉色通紅畫著各種符文,雙目暴突,臉上有著不顧一切的癲狂。
他雙手高舉過頭頂,邊跑邊叫喊:“齊大人不能殺!齊大人不能殺!監斬台上帶著麵具那人才是妖孽!”
“他是妖孽!是來害我赤鶻百姓的!殺了齊大人,赤鶻勢必會大亂!”
不少百姓已經往他那邊看去。
“下去看看,不能讓他作亂。”雲鳳鸞立刻站了起來,朝樓下疾步走去。
這瘋癲之人便是之前被關押起來的“司雨神”!
監斬台上,顧思危顯然也是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他略微一抬手,立刻有暗衛向人群中走去。
蕭乾看向顧思危,“顧大人,赤鶻之地,人們信奉鬼神之說,本宮看這齊尚可,今日命不該絕。”
顧思危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旁人愚昧信奉鬼神之說,便也罷了,怎麼六殿下竟然也相信這鬼神之說?”
“一個裝神弄鬼之人,便能讓六殿下束起手腳,怪不得在京城殿下最不得帝心。”
顧思危這番話,可謂是說的誅心,蕭乾一下子變了臉色。
“本宮不過是為了民之所向,顧大人這番話,未免太過了點。”那枚寫了斬的令牌,還握在蕭乾手中。
“太過?”顧思危語氣溫涼,忽然揮動衣袖,淩厲地掌風便向蕭乾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