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便對上了顧思危那深不見底的雙眸。
“六皇子這是做什麼?即便動刑也輪不到你親自動手,你說是嗎?”顧思危聲音不高不低。
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之感。
這種壓迫感,蕭乾隻從同順帝身上感受到過。
“顧大人,本宮隻是覺得,這齊尚可已經成了將死之人,他此刻胡亂攀扯,豈不是汙了大家的耳朵?”
蕭乾看向顧思危,手中用鐵鉗夾著的,燒得通紅的烙鐵,終於是慢慢放了下來。
顧思危並沒有去看蕭乾,反而看向齊尚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說對嗎?”
“做了這麼多惡事,左右也是罪無可恕,一個人死倒也乾乾淨淨。”蕭乾眼睛微眯地看向齊尚可。
齊尚可感覺周身的血液都被凍住了。
此刻他才明白,蕭乾不是來救他,而是來要他的命的!
“殿下,您不能不管下官!”齊尚可忍不住再次懇求到。
沒有人不怕死,連齊尚可也不例外。
“齊大人好像與六皇子頗有淵源。”顧思危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道催命符,讓齊尚可忍不住哆嗦了起來。
“這麼多的惡事,本官也不相信是齊大人一人所為,齊大人如果把幕後之人交代出來,也許能保齊夫人和令千金一命。”
齊尚可慘白著一張臉,一言不發地看著顧思危和蕭乾。
“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況齊小姐正是大好年華,齊大人就忍心看她和你一同問斬?”
顧思危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
他是大理寺卿,對付齊尚可這種小官,簡直太過屈才。
齊尚可臉上果然有一瞬間動搖。
他的頭抬起落下,又抬起,喉嚨滾動了一下,無比艱澀地開口問道,“如果我全都交代,是不是可以饒我一命?”
顧思危看著他,並不開口,這是在攻克齊尚可的心理。
空氣如同靜止了一般,過了許久,齊尚可剛要開口,就看到了蕭乾那一雙陰沉的雙眼。
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彆過頭不敢再看蕭乾一眼。
蕭乾心中一沉,顧思危卻突然笑了,“罷了,本官也沒興趣知道,你身後那不入流的人是誰,你說是不是六皇子。”
這擺明了是在戲耍蕭乾,蕭乾臉上,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看向顧思危,意味不明,“顧大人如此做派是何意?”
“你說呢六皇子?你此刻出現在這裡,在本官心中早已不清白了。”顧思危突然轉口。
蕭乾未曾想,顧思危能直接和他撕破臉。
臉色也沉了下來,“本宮聽不明白,顧大人是何意。”
“不是本官何意,是要看六皇子如何自證清白。”顧思危懶散道。
他今日目的不是為了讓齊尚可指認蕭乾,而是為了讓蕭乾主動提出監斬齊尚可。
此刻即便是齊尚可指認了蕭乾,那他也可以狡辯。
顧思危留的有後招,他要麼按兵不動,要麼出手便是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