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的宮人來來去去,沁柔細心地讓過了一波又一波忙碌的宮人,每個人皆行色匆匆,麵色嚴肅,眼睛裡還有惶恐,不知太醫來了沒有。沁柔暗自裡襯道。
坤寧宮的奴才們,也沒心思搭理她!
然而一路行來,宮中但凡有眼可見,皆會看到哈達納喇庶妃由不成扶著,急匆匆行在跟前;後方裡,烏蘇裡庶妃也小心翼翼地跟在了哈達納喇庶妃身後。
一副避之而恐不及的樣子。而臨近了坤寧宮裡,烏蘇裡庶妃瞧著前方沁柔避開了一波又一波的奴才,她縱使不懂,但善於學習。也小心翼翼地,帶著初一,向沁柔一樣,避開了一波又一波的奴才。
二阿哥年紀還小,坤寧宮寬敞,皇後便在正殿撥了兩間給二阿哥住,皇後在夜裡白間,去看望二阿哥也方便。
二阿哥的房間,沁柔從來沒有機會踏足過,沒想到第一次踏足,會是這樣的時候。皇後、皇後貼身伺候的幾個奴才,都擠在了二阿哥的床榻之上。
皇後單斜著坐在床榻之間,二阿哥的床邊跪著兩個醫女,還在與二阿哥診治,皇後由圜燕和嬤嬤扶著,快要站不穩的樣子,沁柔隻略微環視了一圈,便已經得出了結論:看來太醫還未至。
“承祜,承祜。”皇後在一旁忙不迭地呼喊著,奴才們因驚懼,身上一股又一股的熱汗冒出。尤其兩位醫女,額上的細汗,正是就沒有停止的時候。
二阿哥一直抽搐著,顯然已有抽搐的跡象,而太醫還未至,皇後急躁暴怒,眼睛狠戾地看向了兩個醫女,“狗奴才,還不趕快與二阿哥診治。”
兩個醫女額上的細汗直冒個不停,二阿哥這個活祖宗,但凡她們有辦法,哪裡能叫二阿哥在她們手裡出這樣的事兒。
醫女們冒著細汗,顫抖著手也顫抖著身子,努力穩住了與皇後娘娘回稟道:“主子娘娘還是早些催促了太醫來吧!”
她們到底是醫女,醫術素來是傳男不傳女,都是家傳吃飯的、光宗耀祖的本事,誰能大公無私地將吃飯、光宗耀祖的本事,傳給了女兒家。
但凡有這份祖傳的祖業的人家,也不稀罕女兒去掙得那份榮譽,學得越多,指不定能帶累了全族。
這時候,兩個女醫萬分慶幸,自己不是太醫出身。
“再去催。”皇後竭力穩住了身子,處置奴才什麼時候都可以,現在最要緊的,還是以二阿哥為重。
圜燕當即咬牙道:“奴才再去催一催。”現在最要緊的時候,還是要趕緊治好了二阿哥才可以。
兩位太後並臨,以及一宮獨尊,孰輕孰重,她也分得最清楚。況且,皇後心情不好,他們這些貼身伺候的奴才,也更要時刻心驚膽顫著以命賠命。
圜燕不斷地往前奔跑著,妄想異能之力附身,漫天神佛護佑,她能跑過了時間,掙得了太醫到坤寧宮來。
“皇上駕到。”李德全的獨有唱腔開道,皇帝的儀仗緩緩步入坤寧宮中。然而皇後卻沒心思去迎接皇帝,睜大了眼睛,不敢再眨眼,“承祜,承祜、承祜……”皇後的聲音日漸淒厲。
康熙遙遠中,便已聽聞皇後的的淒厲,更是三步並作兩步,趕緊小跑著進入了殿中,平生頭一回,康熙這麼急切的時候,生平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