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年根兒底下再買就太貴了。
今年爹娘去哥哥家了,侄子又生病,他們如果回去過年肯定是添亂的。
她想著不行就多買些東西,過些日子托人給捎回去,過年就在京城裡過了,也不回去了。
阿昭今日提了個大籃子,帶了三兩銀子。
這三兩銀子對她來說是巨款,以前出門最多帶些銅板,從來沒帶過這麼多銀子。
她心裡算計著這些銀子該怎麼花,算計算計著,人就走遠了些,等停下來時才發現,已經離昨兒去的那條賣東西的小街有些遠了。
於是趕緊往回走,卻在轉身的工夫看到了一家醫館。
她猶豫了一下,又想起昨天夜裡的事,隻覺臉頰發燙,雖是合法夫妻,卻還是不好意思。
但害羞事小,要孩子事大。阿昭走進醫館,說明來意,就有小夥計領著她見了坐診大夫。
她小心翼翼地問大夫:“診一次脈多少銀子啊?我是縣城裡來的,對京城不熟悉,怕身上帶的銀子不夠。”
那大夫就說:“如果診過之後在這裡抓藥,那診脈就不要錢。如果不在這裡抓藥,就收五十文。”
阿昭想了想,點點頭,“那我就診個脈吧!”
大夫問她:“夫人是哪裡不舒服?”
阿昭有些不好意思,猶猶豫豫地不說。
大夫是個有經驗的老大夫,坐診幾十年了,一看她這樣子,再看看她的年齡,心下就猜到了七八分,於是主動道:“把手腕擱上來吧!”
阿昭依言將手腕遞上去,擱到了腕墊上。
大夫將手往她腕上一搭,一切都是正常的流程,沒有一點偏差。
但卻在手指搭到她腕脈上的那一刻,那大夫整個人都愣住了。
起初他以為是自己出了錯,於是搓搓手又掐了一次,可是這次依然不太對勁。
他跟阿昭說:“換隻手。”
阿昭聽話地換了一隻手。
大夫再診,還是不對。
老大夫冷汗都下來了,按著阿昭腕脈的手也有些發抖。
他趕緊把手拿下來,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向阿昭看去,然後不停地搖頭。
阿昭就問他:“怎麼樣,大夫,我有身孕了嗎?”
但見那大夫隻是搖頭,也不說話,便猜肯定是沒有。
她有些失望,但還是謝過了大夫,然後留下五十文錢,起身走了。
直到她走出醫館,這大夫才回過神來,繼而一臉驚恐,直接吩咐小夥計:“掛上停診的牌子,今日不接診了。”
小夥計不明白,“這才頭午,就不接診了?”
大夫說:“對,不接了,說不接就不接,不要再問。”說完就往後堂去。
小夥計一臉不高興,埋怨著說:“一天不接診,收成就得少很多,怎麼能說不接就不接了呢?真是人越老脾氣越怪,好好的給人家診個脈,人家問什麼也不說話,就知道搖頭。”
今日芙蓉正好也在這裡抓藥,慕長離又寫了個方子,說是想要配一種比西關的傷藥還好的傷藥。就是用的藥材多了些,有很多藥材在王府附近的醫館都沒買到。
她昨日就出來采買了,今天來到了城南,想著在這邊的醫館再搜羅一圈。
沒想到正趕上這家醫館的老大夫發脾氣。
芙蓉也好奇,但她好奇的點跟小夥計不一樣。
剛才老大夫給那小婦人診脈時,她瞧見了。
也不知為何,她感覺老大夫可能是被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