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死盯著芙蓉,咬了咬牙說:“我不是怕,我是恨!”
芙蓉不解,“你在恨什麼?”
丫鬟看了看芙蓉,壓低了聲音道:“恨你認不清自己的身份,恨你心比天高,恨你走彆人的老路,還不知那條路看似光明,實際上卻是死路一條。”
主子們的話題已經換了,慕長離表示這事兒自己一定會好好考慮。
榮箏便也沒有再細說,畢竟那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一個丫鬟,不但爬了府上小少爺的床,還爬了她男人的床,說出去丟人的也是她。
於是轉了彆的話題,說起大舅舅的女兒,榮府的大小姐。
這是一位比較低調的大小姐,至少前兩次來,慕長離等人並沒有跟這位大小姐產生交集。
直到今晚榮箏提起大小姐的婚事,她才知道,原來這大小姐剛剛退了婚。
她不明白:“怎麼還退婚了呢?是對男方家裡不滿意嗎?”
大小姐低頭歎氣,還抹了下眼淚。但卻什麼也沒說,看起來是個內向又不愛說話的姑娘。
大舅母把話接了過來:“其實也不是退婚,而是那個孩子死了。”
“死了?”慕長離一愣,“訂婚的那個男子,死了?”
“嗯。”大舅母點點頭,“說起來,這事兒也怪黎兒。那天是她生辰,她無意間說起喜歡山裡的一種野花。那孩子也是個癡情的,竟親自跑去摘,想在黎兒生辰那日送給她。
誰成想去的時候好好的,花采到一半就下了雨。他又是一路都在爬山,等到想要下山的時候,雨已經下得很大了。他就是在下山的時候摔了下來,雖然帶著小廝,但小廝也來不及救他,好好的一個孩子就這麼沒了。
事後人家爹娘找上門來,指著黎兒大罵,說她是個禍害,讓我們榮家把兒子還給他。
我們如何還呢?隻能把聘禮退回,不斷地賠禮道歉,再搭上一筆重金,這件事情才算完。
可是……”
大夫人說到這裡,看了看自己的女兒,臉色沉了下來。
“今日也沒有外人,長離也是榮家的外孫,元青既然能護著她到揚州,就也是個好孩子。
所以有些事情也不必瞞著,你也彆覺得沒臉。當初既然能做下的事,過後就也不必藏著掖著。”
大小姐的頭又低了低,整個人都快要鑽到桌子底下去了。
但是她的母親絲毫不給她留臉麵,冷哼著道:“我們做了賠償之後,本以為這件事情就過了。榮家雖然賠了些錢,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咱們攤上了,就得認命。
卻沒想到,幾個月後,黎兒的肚子竟大了起來。
問過才知,是她跟那個孩子婚前有染,兩人早就有了魚水之歡。
如果那孩子沒死,他們會在生辰之後很快就要完婚的,這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可壞就壞在那個孩子死了,黎兒的肚子就瞞不住了。
當時我和她父親大怒,真想將她打死算了。
可到底是自己的親生骨肉,總歸是舍不得走到那一步。
於是我們想辦法想將孩子拿掉,但是月份太大了,很容易一屍兩命。
後來就想要將她送到鄉下去,生完再回來。至於那孩子,肯定是生下來就溺死的。
但是黎兒舍不得,她想給那男人留個後。於是偷偷派人將這個消息告訴給了男方家裡。
男方在他們家是獨子,還是父母上了些年紀之後才有的他,寶貝得很。
聽說兒子有後,立即就來榮家要人,寧願把當初得到的賠償全都還回來,也要黎兒生下孩子。
我們肯定是不願意的,但架不住黎兒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