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箏也道:“確實活該。自己什麼身份不清楚麼?居然敢爬少爺的床,侯府的丫鬟膽子實在是太大了。長離,這樣心術不正的丫鬟留在你身邊,不妥。聽姨母的話,回去之後就將她發賣掉,千萬彆再留著,以免給你惹出大禍來。”
慕長離不懂,“能惹出什麼大禍呢?我是想著,她跟了我弟弟也挺好,以後在府裡我們也能有個伴。姨母知道的,我在侯府沒什麼人願意同我往來的,除了老夫人,其他人都躲著我,生怕跟我往來多了,父親會不高興。”
“那也不能縱著一個丫鬟。長離,你是不知道,丫鬟爬床這種事如果不製止,將來你侯府的規矩可就要亂了。所有下人都有樣學樣,都想當主子,那還得了!”
“姨母是經曆過這樣的事嗎?榮家也有爬床的丫鬟?”
榮箏冷哼,說起一樁往事——“我從榮家帶過去的陪嫁丫鬟原本有兩個,為什麼隻剩下一個了?因為另一個已經被我給打死了!
那就是一個爬床的丫鬟,爬了家裡一位小少爺的床。那小少爺是我男人的侄子,從小被家裡寵著長大的,任性,想乾什麼就乾什麼。可能是看她長得有幾分姿色,再加上她本身也願意,幾句話就哄進了自己屋裡。過後許她做妾,她就以為自己飛黃騰達真的能做主子了。
可她不知,家中那位小少爺啊!任性歸任性,膽子卻是很小的。
被他母親斥責了一頓,回頭就不敢再跟那丫鬟往來了。
那個丫鬟找上門去又跪又哭的,求他不要拋棄自己。可是人家說了,是你自己勾引我爬上了我的床,我也是受害人,你哪來的臉麵求我不要拋棄你?你就是個丫鬟,我隻是玩玩,我一個府中少爺,睡你怎麼了?你還想做妾?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丫鬟的身份是連做妾我都會嫌棄的。
就這麼的,那丫鬟成了沒人要的破敗之身。我也因為這個事受到了牽連,因為她是我帶來的丫鬟。
雖然有榮家的家業在那擺著,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但我臉上也無光。
於是我就想把她發賣掉,眼不見心不煩,也算是給婆家一個交代。
誰成想她非但不知道悔改,她居然……她居然又換了目標,又爬上了我男人的床。
長離,你不知道當時我是什麼心情,我想不明白跟了我那麼多年的丫鬟,為什麼是這種貨色。她還哭著求我原諒,我如何能原諒?
我問我男人,是他主動的,還是那個丫鬟主動的。
我男人說,是丫鬟勾引了他。
我覺得也是。因為那個丫鬟才爬了小少爺的床,她要是個正經人,怎麼可能乾得出這種事?現在看小少爺那邊無路可走了,又不想被發賣掉,於是改了目標,想在我男人這裡謀個出路。指望我男人納她為妾,讓她留在府裡。
我打死了她,三十五板子打死的。我要讓全府的人都知道,爬床的丫鬟是個什麼下場。”
芙蓉聽著這話沒什麼感覺,但她明顯地發現自己身邊站著的那個丫鬟身體抖了一下。
一雙手緊緊握成拳,被袖子擋著,卻還是被芙蓉給看見了。
榮箏還在說那個爬床的丫鬟,說得榮家幾位夫人也起了共鳴,跟著一起罵。
漸漸地,那個丫鬟眼中蓄了眼淚,芙蓉將手遞了過去,輕輕覆到了她的手上,無聲地開口,說了句:“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