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冒著紅光,也像裡麵全是濃濃的血。
我當時嚇了一跳,以為自己眼花了,就用力去揉眼睛。
揉完之後再看你大舅舅,就發現他的眼睛又不紅了。
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一點紅過的跡象,甚至他還在問我,說江眠你怎麼一直盯著我看?我臉上是長花了還是怎麼了?然後他還用手搓了搓臉。
我當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我覺得一定是我眼花了。
人的眼睛怎麼可能會紅成那樣呢!那不成妖怪了麼!
其實這些年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這件事情,因為我不是有這個比較分裂的毛病麼!
我就以為是我自己的問題,我都不敢跟人說。
但剛剛你非得讓我想黎家有沒有什麼古怪之處,我想來想去,就那一次稱得上古怪。”
他放下手中的斧子,身子往蕭雲州的方向轉了去,二人變成了麵對麵。
“你說,那真的是我的錯覺嗎?
真的是我精神恍惚才把他的眼睛看成了紅色的嗎?
倒是一瞬之後就恢複正常了,所以直到現在我也說不準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女婿,你分析分析。”
蕭雲州的眉心緊緊皺著,他很感激這位二爺,因為黎家的事他查了太久,直到今日,終於有了突破口!
這讓他顯得有些激動,他問二爺:“您再想想,除了紅眼睛,還有沒有遇到過彆的事?
仔細想,不著急。”
二爺鬱悶了,“太久了,怎麼想啊?黎家的事情跟我又沒有關係,我不會特地去記的。”
“你要是好好想,我就幫你勸勸長離,讓她認你這個爹。”
“真的?”
“真的。長離與我感情很好,她聽我的話的。”
“那我好好想!”
二爺真的又認真想了起來,想著想著,還真就又想到一件事情——
“黎家當年被定的是叛國大罪,你大舅舅的手書被人發現了。
那東西我也看過,實不相瞞,確實是你大舅舅的筆跡。
我跟他太熟了,我不可能看錯的。
而且我的學問也不錯,我一眼就能分辨出來是有人仿寫還是他自己寫的。
所以我能斷定那信就是他自己寫的。
但是你要說我信不信他叛國,信不信他給敵國寫信泄漏南盛的情報,那我肯定是不信的。
我甚至還在納悶,你大舅舅是怎麼知道的那些情報?
他一個文臣,卻知道邊關的布防,這不奇怪嗎?
但是當時賀家的意思是,賀老將軍把布防圖送回京裡過,想要呈給皇上。
他們懷疑你大舅舅是在京裡看見的。
當然,到底是怎麼看見的,這件事情已經無法查證了。
賀家一口咬死了就是黎家偷看到了布防圖,然後出賣了南盛。
至於因為什麼,已經沒有人追究了,畢竟信是真的。
黎家人迅速被拉去下了大獄,京中官邸的人雖然詫異居然這麼快,但是大家心裡也都明白。賀家鐵了心想要黎家死,黎家就不得不死。
何況證據確鑿。
但我從始至終覺得最奇怪的,是你大舅舅的態度。
我去牢裡看過他,我說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怎麼回事。
他居然沒有喊冤,而是直接就承認了自己叛國。
他還跟我說,江眠,你沒想到吧!我從來都不喜歡南盛,我做夢都想踏平這片土地。
那一刻,我總感覺他像是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