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惜畫哭不下去了。
即使慕江峰和那個孩子以及那個小院子的情景依然在她腦子裡轉悠,她也哭不下去了。
無奈地放開慕元楚,讓春桃帶到廂房先去哄睡,然後才盯著肖天嶺說:“或許嫁給你,還真是個挺好的選擇。”
下人來擺晚膳,肖天嶺心滿意足地吃了個飽,然後帶著木生走了。
臨走還扯著寧惜畫的袖子搖了一會兒,說你明天彆出門了,我還想來找你。
你白天要是不出去,我們就可以說一整天的話。
我還可以帶你去外麵轉轉,就要成婚了,你的嫁衣準備了嗎?現做也來不及了,我們去買現成的吧!買回來之後看看哪裡需要改的就改改,再看看哪裡需要裝飾的,回頭我給你送點寶石珍珠啥的,你往上麵點綴點綴。
女孩子出嫁就是要漂漂亮亮的,你得把嫁衣改成你喜歡的樣子。
寧惜畫卻勸他:“不要大操大辦,一頂小轎把我抬到伯爵府就好。
我是嫁過一次人的,還帶著個孩子,再操辦一回就是惹人笑話。
我不想成為鳳歌城的笑話,我也不能讓你們肖家成為鳳歌城的笑話。”
肖天嶺不樂意了——“那可不行!連我祖父祖母都說,一定得把你風風光光的娶進門。
隻要咱們自己不看輕自己,那就沒人能看輕咱們。
再說,為何要在意彆人?他們活他們的,我們活我們的。他們願意笑就笑去唄,反正眼角出褶子是他們的事,跟我們無關。
隻要咱倆把日子過好,你管彆人說什麼呢!彆人很重要嗎?他們死不死關我們何事啊!
姐姐你就聽我的,彆想那麼多,你就當你是頭一回嫁人,把心情調整好。
你看我長得這麼好,我又這樣聽話,我還會哄人,你不開心嗎?
我總歸是有個能哄你樂嗬的好處吧?
剛才你聽完我說話都不哭了呢!
好了姐姐,打起精神來,等三日後庚帖問灶結束,咱們就往下繼續走三書六禮。
今兒我們家都開始準備聘禮了,我母親來問過侯府的老夫人,這個聘禮應該怎麼下。
你們家老夫人說了,你是慕家的媳婦,你有自己的娘家,所以伯爵府如果一定要下聘禮,就下到寧家去。慕家不會占伯爵府的東西,到時候隻擺一桌酒席就好,她要親自帶著府裡的人去吃咱們的喜酒。
姐姐你看,老人家都這樣開明,你還有啥想不開的呢?
人這一輩子就活個幾十年,長命百歲那都是奢侈。
所以你想啊!短短幾十年,自然是怎麼開心怎麼活,為什麼要不開心?
我反正就圖個開心,我希望以後你也能開心,咱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活著,氣死那些嚼舌根子的,氣死那些不希望咱們好的。”
寧惜畫覺得肖天嶺說得也對,人生短短幾十年,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
她已經不開心了八年,如今這八年隻當是喂了狗,從今往後才是正經日子,得好好過。
但是她明日還得出門!
她跟肖天嶺說:“我再出去幾趟,最多三五天,就不再往外跑了。
到時候留在家裡專心備嫁,不給伯爵府丟臉。
這幾日你彆來找我,有些該了斷的事,也是時候做個了斷。
有些該清理的心境,也是時候做個清理了。”
肖天嶺不明白她到底在說什麼,但是他願意給寧惜畫自由。
於是就道:“行,那你自己做打算,我不乾涉你。
隻是你得注意安全,出門多帶人,千萬彆出事就好。
元楚這邊你放心,我還是每日都來,我得跟他培養感情,以後他還得管我叫爹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