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惜畫看了他一眼,實話實說:“我沒有那麼嬌氣。”
肖天嶺覺得這不行:“你得嬌氣起來!我肖天嶺的妻子就是得嬌慣著。
你不嬌氣哪行!不嬌氣我慣起來沒有成就感啊!
姐姐,你還沒跟我說你白天去哪兒了呢!我等了你一天,好辛苦。”
寧惜畫忽然體會到了一種哄孩子的感覺。
小六歲,是這樣子的嗎?
房門被人推開了,慕元楚跑了進來,嘴裡含糊地叫著“娘親娘親”。
寧惜畫把他摟過來,擦著他的小臉問:“元楚是不是想娘親了?”
慕元楚點點頭,隨後一臉懵地看向肖世子,好像努力在想這人是誰。
寧惜畫覺得他是想不起來的,畢竟慕家的人他都記不住,隻記得她跟春桃。
會說的話也十分有限,隻會叫娘親,跟春桃也隻會叫一個字:桃。
那天聽說慕長離教他認人,他真的一個一個叫了過去,寧惜畫還覺得是個奇跡。
但回來之後她試過很多次,慕元楚還是不怎麼會叫。
她並不指望慕元楚能記起肖天嶺來,雖然肖天嶺救過他的命,還經常給他買東西。
可是慕元楚似乎很努力想要記起這個人,他一直看著肖天嶺,直到把肖天嶺看得都有些尷尬了,忽然就聽到慕元楚說:“肖,肖。”
肖天嶺一下愣住了,寧惜畫一把將孩子攬進懷裡,連連問:“你說什麼?你剛剛說什麼?”
慕元楚就指著肖天嶺,說:“肖,肖。”
“你認得他?”
慕元楚點點頭,“肖。”
春桃“呀”了一聲,“小少爺不但認得,他似乎聽明白小姐的話了。”
寧惜畫有些激動,想再讓慕元楚多說幾句,可是慕元楚卻不敢再說了。
寧惜畫逼得緊,讓他有些害怕,他就往肖天嶺懷裡躲。
肖天嶺沒有帶孩子的經驗,但這些年因為惦記著寧惜畫,總來看她,每次來看她都打著看慕元楚的旗號。故而在對待小孩子方麵,也有了許多耐性。
他就勢將孩子攬到自己身邊,然後跟寧惜畫說:“姐姐彆著急,他能叫出我的姓氏來這就是個好現象。但這事兒急不得,你更不能把他給嚇著了,免得以後有陰影更不願意說。
等你們到了伯爵府,我給他請個有耐心的先生,興許慢慢就能好起來。”
寧惜畫以手掩麵,無聲地哭。
慕元楚見娘親哭,趕緊就過去要跟娘親抱抱。
他娘親哭得就更凶了。
肖天嶺以為她是激動的,勸了幾句,之後就覺得這似乎不是激動的,怎麼總感覺寧惜畫心裡憋著一股氣呢?
很痛苦,又無處發泄的氣。
他看向春桃,問道:“她到底怎麼了?你們這段日子是不是遇著了什麼事?
我雖然不介意她為什麼突然鬆了口答應嫁給我,但如果有人給她氣受,我還是想知道的。
我放在心尖尖上疼著的人,怎麼還有人敢給她氣受?你告訴我,我非找那人拚命不可。”
春桃卻搖了搖頭,說:“沒什麼人值得世子去找他拚命,我家小姐就是多年累積的情緒突然爆發了。沒關係,哭一哭也好,現在哭,以後就不哭了。”
肖天嶺用力點頭,“對,那就現在哭吧!等嫁給我以後你放心,絕對不會讓她再哭的。”
他伸手扯了一下寧惜畫的袖子,原本是想拉拉她的手的,但他不敢,他怕寧惜畫打他。
於是改為扯袖子,然後軟聲細語地跟寧惜畫說:“姐姐,你把元楚放開吧!他都有點兒害怕了。你彆抱著他哭,你抱著我哭唄!我也還小呢!也還是個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