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任宏宇被手下人抬回知州衙門,一直到了日上三竿才悠悠轉醒。
“都處理好了?”
叫來手下人,任宏宇有氣無力的詢問著,想起李唐留下的那封信,還是心悸不已。
“大人放心,那些兄弟都已經入土了,家裡也發了安家費,對外就說是剿匪不利。”
“嗯,辦得好。”
任宏宇揮了揮手,讓手下人先退下,然後閉目養神,可是腦海中卻是蘇公嶺上血淋淋的幾十具屍體,猛地就睜開眼坐了起來。
“李唐!”
任宏宇咬著牙,大聲說道:“來人!”
“大人有何吩咐?”
進來的是知州衙門的同知,名叫白贇,正恭敬的行禮。
“立即派人,拿上本官的名帖,到萬州、文昌縣、陵水縣、崖州、感恩縣、會同縣、樂會縣、清瀾所、南山所、清邁縣、瓊州府去,請求各地府衙協同禁絕肥皂!”
白贇聞言大吃一驚,說道:“可是大人,現在肥皂非常暢銷,彆說請求整個瓊州府協同禁絕了,就算是咱們儋州也難以禁絕啊。這麼賺錢的東西,那些商賈一定會繼續暗中販賣的。更何況,咱們沒有正當的理由,不會有人理會咱們的。”
“本官不管!”
此時任宏宇大聲吼道:“就按本官說的去辦,馬上!”
“是,下官這就去辦。”
幾天後,七月二十日,肥皂工坊。
主事石毅寬正在仔細核對貨單,此時工坊的運輸隊正在往外搬運一箱一箱的肥皂,已經在工坊門口堆放了許多。
這時,一支車隊沿著道路來到肥皂工坊門口,張義楚從一輛馬車上下來,大聲說道:“動作都快一些,交割之後立即裝車!”
張家的夥計紛紛開始做著準備,張義楚看到主事石毅寬,便走過去笑著說道:“嗬嗬,石主事,辛苦了!”
“哎呀,張掌櫃真是親力親為,運貨這種粗活還要親自過來,真是佩服!”
石毅寬雖然當主事沒多久,但卻進步很快,原本的些許木訥已經不見了蹤影,待人接物方麵很是得手。
張義楚無奈的說道:“沒辦法啊,儋州的事情石主事應該也知道一些,現在儋州知州已經下令禁絕肥皂生意,所以運貨的事情我必須親自盯著才行。”
石毅寬自然知道,如今的肥皂工坊已經改變了出貨規矩,不再是集中在月底交貨,而是“隨做隨出”,隻要做好一批肥皂,隨時可以向商賈交割。
但是這幾天,肥皂工坊的銷售量卻降低了一些,原因就是儋州知州任宏宇下令禁絕肥皂生意。
“唉!”
任宏宇歎息一聲,說道:“我聽其他一些掌櫃說起,瓊州府各地都接到了儋州衙門的公文,幸好其他各地都是敷衍了事,肥皂生意雖然多少受到一些影響,卻問題不大。隻是儋州這邊……”
張義楚說道:“儋州這邊的商賈也是一樣,暗地裡該怎麼賣還是怎麼賣,知州衙門的衙役和公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銀子給的及時就行。”
“不過畢竟有知州的命令在,所以這次我也隻能少拿一些肥皂,先暗地裡繼續賣。等這股邪風過去之後,我可還要繼續大宗拿貨的,到時候石主事可要多多幫忙啊。”
石毅寬笑著說道:“這是自然的,張掌櫃放心。”
二人正說著,張義秦過來,先和石毅寬招呼一聲,然後說道:“大哥,貨物數量沒問題,貨款也交割了,咱們出發吧。”
“好。”
張義楚隨即與石毅寬告辭,車隊隨即出發。
路上,張義秦和張義楚坐在同一輛馬車上,此番二人帶了二十多個家丁,雖然在蘇公嶺將任宏宇打怕了,可是必要的防備還是要做足的。
“大哥,昨天縣衙的馬典史找我喝酒,言語之間對我很好,還說要以兄弟相稱。”
“有這事?”
“是啊,堂堂四衙,突然跟我稱兄道弟的,我這心裡有些不踏實,是不是蘇公嶺的事……”
張義楚眉頭緊鎖,說道:“彆瞎想,人家是官,要想滅口有的是辦法,用不著七拐八拐的。現在咱們張家在肥皂生意上,實際上與太爺已經是一條路上的了,所以有事不要亂想,容易誤事!”
“大哥說的是。”
張義秦說道:“隻是馬典史那邊……”
“在蘇公嶺那邊,你也算是和馬典史並肩作戰了,也許人家就是單純的想結交認識一番。”
“這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