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守宮他們去玩遊戲後,三人愜意地坐在椅子上。
在遊人如織的東市閒逛一個多小時,他們也略有倦意,這樣清靜之所,才是厚愛啊。
侍者已經送上一個巨大的木托盤,裡邊有將近二十種風味佐酒小菜,應李陵遊的安排,幾壇樣式古老的陳年老酒已經送過來,杯具卻是古舊的土陶小碗。
李陵遊給三人都滿上,笑著解釋:
“昨晚宿醉未過,就喝點低度的米酒醒神!”
“很好,甚合我意,哈哈。”
威靈也感覺很好。
蕭獨活則是無可無不可,隨意點頭,麵有倦色。
三人舉起小碗,相互碰了一下,含笑中,一飲而儘。
由糯米和小米為原料,以古法釀製的米酒,口感很好。
很快,就三碗小酒下肚,每碗酒都各有理由。
朋友兩三人,臨湖高座,有湖光山色為伴,佐以濁酒一杯,逸興遄飛,實在儘意。
李陵遊愜意地長籲一口氣,笑著詢問蕭獨活:
“獨活兄,當日一彆,後來收獲如何?”
蕭獨活苦笑:
“哈哈,沒有威靈兄這個福星相伴,聊勝於無啊,所得實在不堪,有辱清聽,不提也罷。”
威靈含笑安慰:
“無妨,但有時日,獨活兄自會福運當頭。”
“對了,你這次竟然放下賺錢大業,到了帝都,是不是見過了蕭京墨大人?聽到什麼風聲?”
李陵遊的笑意玩味。
蕭獨活的笑意愈加苦澀,微微點頭:
“威靈很清楚過程,當日在那歎息之淵,我被那族叔罵得狗頭流血,自己也有幾分心灰意冷,當時威靈鼓勵我,才繼續堅持……
而今回頭看,十年前的年少輕狂,目中無人,也都是井蛙囈語罷了,而今也算對這世間、對自身能力有了基本判斷,看清自己,重識人間,也不過如此。”
蕭獨活獨自喝了一碗酒,繼續解釋:
“近年來,蕭氏族人中,頗有青黃不接之感,人丁不少,但有點能力的,都不算多,這點和你們李閥根本沒法比啊。
好歹我進中階了,都算蕭氏中的人才了,因此族叔召喚來,見了一麵。”
李陵遊笑意莫名:
“所謂何事?”
蕭獨活哂然一笑:
“以你李閥的消息層麵,難道還不清楚?”
李陵遊慚然苦笑:
“昨夜酒後陪著大哥二哥閒逛了幾步,說是估計帝國行政架構會有重大改革,會增加不少人手,各方麵都需要人,五哥在西征軍結束後就立即回帝都準備了。”
威靈卻對兩人的啞謎有些迷惑。
蕭獨活點頭,心下釋然,給威靈解釋:
“或許你早已發覺,帝國官製實在過於粗陋,還停留在一百多年前軍事管製時代的粗放。
這次帝國徹底挫敗西玄聯邦,陛下擬趁勢改革官製,以適應新時代的需要。”
威靈恍然明悟。
李陵遊給出了更多的原因和內幕:
“威靈兄,你覺得,帝國官職中官員,包括吏員人數,占總人口的比例如何?
哈,彆猜了,你猜不準,千分之一不到,和舊時代動不動百分之幾,百分之十幾的比例,簡直沒法比啊。
現在的官員吏員,多半還是有點術法能力的人,不然根本就無法支撐龐大繁瑣的政務。
但是畢竟事務太多,導致許多官吏無暇修行,長此以往,就沒人願意做官吏。
況且,現在的官場,是經曆了大湮滅時代、混戰時代、帝國發展階段產生的,其中所謂的為官之道也罷、灰色收益也罷,在帝國這種全方麵掌控的局麵下,全都他媽的不提也罷。”
李陵遊也笑嗬嗬喝了半碗酒,繼續丟出語音:
“這是原因之一,還有原因之二。
帝國的皇帝之下,太尉、丞相、禦史大夫三公,然後就是下屬的各部,雖說有舊時代的古代先例,但實在過於簡單,管理過於粗放,實在不利於精確理政。
未來幾十年,估計帝國人口會翻番,那麼,在此刻推出官製改革,也就順理成章了。”
威靈點點頭,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隨即詢問兩人:
“十八郎,獨活兄,有沒有更多的改製細節?”
李陵遊思忖一下,透露了更多詳細信息:
“據說還在斟酌待定中,但是一定會有大動作。據說現在最可能的方案,就是太尉要府拆解,丞相府也要拆解縮小,禦史台估計變動不大。
今後主要設置十三部,兵部、謀部、察部、吏部、禮部、刑部、戶部、學部、工部、玄部、資源產業部、商部、學部。
兵部主管對外征戰,謀部主管軍事策略和後勤保障,察部主管天下監察和各部審計,禮部主管天下宣傳和對外公關,刑部主管律法監獄,戶部主管財政、稅收和人口,學部主管自然人教育和各種訓練,工部主管帝國各種工程和民間工程,玄部主管天下術士,產業部管各行各業生產,商部自然就是主管商貿發展。
每一部下麵設置多個司,細分職責。
而到下一級郡,也如法設置……這樣一來,許多原本被忽略的事項,會得到及時的處置,也將原來丞相府的龐大冗餘問題解決了。
帝國三公依然不會變,單獨出來的各部尚書,對相應的三公負責。
自然而然地,帝國需要增加不少的官員。因此昨夜大哥還在說我,要我穩重一點,說不定哪天還會當官呢,哈哈……”
李陵遊解釋完畢,促狹地看看威靈。
威靈也覺得好笑,這家夥哪有當官的模樣啊。
其實在威靈看來,也不算是徹底改變,依舊有些不倫不類,不能說是簡化版的三省六部製,因為還多出了七個部。
實質上隻是在帝國三公和下麵的職能部門之間,增加了尚書這一級的高階官員,將事務的職能職責分得更清晰更精細。
在郡一級,也就是在郡守、都尉、郡監禦史都不會變動,郡丞下新設了多個處級官員,丞相大人、郡丞青葙大人想必會樂見其成的。
蕭獨活也點點頭,苦笑道:
“族叔所言,和十八郎說的大致不差,對我也是有同樣要求,然而,你們知道,十多年前,我是公然宣布脫離家族的,現在要我將放出來的話,再咽回去……
雖然我可以硬剛著不管,但自己又對夢想漸漸喪失了信心,嗬嗬,人生無常,就是如此糾結、苦悶和無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