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是不知道自己是有病的,他們的精神認知是另一種狀態。
還有些已經是瀕死的人,卻依然或麻木或快樂地生存。
威靈一邊走,一邊思考。
這數千例的疾病特征,精神特質,氣質狀態,各種數據整合分析,與現在已經掌握的本源術法、精神術法進行重構、結合。
一個新的單字訣複合術法在構想中。
“誅”字訣,可以用水靈的血液凝結、木靈的腐朽、土靈的石化、金靈的鏽蝕合並,令敵人瞬間死亡。
這是由本源術法組合而成,直接針對其肉體發出的誅滅術法。
神奇的是,“誅”字訣,也可以由精神類術法構成,由“噩夢”術、“認知障礙”“意思植入”組合而成,令受術者認定自己已經是重症瀕死,隨即真正陷入死亡,腦死亡。
這是由精神類術法組合而成,針對的是敵人的思想思維。
不過,無論從肉體還是精神方麵,威靈在短時間內,都是無法施展“誅”字訣的,難度太大。
但是,有了這麼多的病例參考,在給對手施加認知障礙中的“疾病”認知,已經成型,而且難度不大。
就這樣走走停停,有時候他乾脆停在路邊閉眼思考。
守宮緊緊相隨,開始的時候,她看得出威靈心情不好,但走著走著,發現威靈似乎忘記了不愉快,在思考非常複雜的問題。
她有些不解,以公子的算力和智慧,還有什麼問題想得這麼吃力呢。
其實守宮不知道,威靈思考的這些智慧型的術法,實際上算是獨創的精神攻擊。
以普通術士的算力和智慧,也許一生能有一個獨創性的術法,都算是特彆優秀的了。
而威靈一上手,就是要分析出獨特的疾病特征,將其植入對方的認知,還是多種不同的疾病認知。
更瘋狂的是,還要將多種精神類的術法,合成一個單字訣的組合術法,這更是需要莫大的智慧和計算。
走了許久,繞過了很多的街巷。
最後,守宮發現,威靈竟然慢慢地又回到了大神廟廣場。
凝神了那高入雲霄的金字塔型框架很久,威靈信步走進神廟內。
天色已近黃昏,夕陽將一束枯黃的光芒,從神廟西麵高聳的牆麵中,那個三角形的窗口投射進昏暗的神廟內部。
沒有一根立柱的大廳,空曠無比,投射到地麵的巨大三角形光斑,將正中間那凳子上的黑袍老者映襯得詭異神秘。
威靈環顧四周,所有前些日困在這裡的人都消失了,不知去忙什麼了。
看了看那懸空吊著的巨大徽章,威靈有許多猜想。
三角形的怪異十字架。
這三個圓圈和三角形,是代表什麼?
天、地、人?
黑、白、灰?
善、惡、平凡?
左、中、右?
清晨、中午、黃昏……
一切皆有可能。
走到那老人麵前停下,威靈凝視著那個老人。
黑袍老人的臉在這底側光的反照下,顯得有些神異,但他的眼睛依然明澈清亮。
這雙似乎看透一切的眼睛,正和威靈對視。
威靈忍住了給對方施展能力的欲望。
共情、認知障礙、噩夢……
精神類的術法一一閃現,威靈最後放棄了。
最後,威靈微微閉眼,以神識查看對方。
暗能量的大海中,這個老人身上有無數的黑線,延伸到無儘的蒼茫處,消失在源靈世界深處。
潮汐般湧動的暗流,從他身體穿越,沒有任何駐留的痕跡。
而他身上那些無數的黑線,也和湧動的暗能量,不做任何的互動與諧振。
這是魔法師的特征麼?
那些黑線溝通的是什麼力量?
威靈無法知道答案,給老人印入一道意念:
“您是魔法師嗎?”
“我隻是神主的侍者。”
“神主在哪裡?”
“祂無處不在。”
對這種神棍類型的狂信者,他的回答沒有超出威靈的預料。
轉身,朝外邊走去。
老人的眼神靜靜地注視威靈離開的背影,心中固然有種驚豔感,但神色中依然沒有多餘的情緒:
“這個帝國術士,與世間他人都不一樣,可惜,他是無信者……”
……
走出神廟,廣場上空蕩蕩的,夕陽給那神秘的框架金字塔,鍍上了一道輝煌的金色。
遠遠處的天際,還能夠看到神主高原上,一道金色的雪山,顯得那般的高遠而空靈。
“守宮,我知道,我的狀態有些不對,但是,我是惋惜,惋惜這眼前的一切人和物。”
“是的,公子,你是最善良的人,你的不忍、無法改變或者不能改變,令你心情沉鬱。”
“嗯嗯,守宮真是一個溫婉美麗而善解人意的姑娘!”
“是嗎?謝謝公子。”
守宮的語言很雀躍。
威靈微微點頭,嘴角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