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時間的流逝永遠如此匆匆。
這五天時間,對於亞曆山大來說,可以說一方麵是度日如年,另一方麵又似乎轉瞬即過。
就在這第五日淩晨,天空還沒有露出魚肚白。
寶藍色的天空還有幾點星辰閃爍。
通宵未眠的亞曆山大已經絕望了。
帕特邦城原來的議會高層,昔日的政府官員,但凡知道五日前和帝國談判團接觸結果的,基本上都離開了。
陸續離開的,還有帕特邦一些消息靈通的大商人和金融寡頭。
雖然每一個離開的人,都信誓旦旦說要用儘一切資源和力量,促成聯邦國會的眾議院和參議院,派出副議長甚至議長一級的官員,或者聯邦政府防務部長級彆的官員火速抵達帕特邦。
這些離開的人,也許是在安慰,但是亞曆山大隻能抱著相信的態度。
帕特邦、赫爾邦和喀拉邦,是聯邦東麵的三大邦國,也是最貧窮的邦國。
這裡的富豪層,將自己的未來和產業,都放在了西邊那些更富庶的邦國中,放在了聯邦的腹心之地,甚至放到榮光之城。
也許,目前正是那些人轉移財富的最後時機。
其實,亞曆山大自己也想離開的,但是他所有的光榮和夢想,他所有的親人和產業,都在這裡。
換個說法,他昔年的愚蠢,導致他沒有做到狡兔三窟。
他將所有的資產配置,都放在了帕特邦。
離開這裡,他將一無所有。
更神奇的是,帝國的西征軍竟然沒有阻攔任何離開的人。
這個不同凡響的舉措,令亞曆山大的內心一點點地下沉。
如果真如帝國所言,滅掉了帕特邦城,那些逃亡的人,一定會告訴聯邦其他的邦國,是因為聯邦沒有派出對等的官員參與談判,導致了帝國無法停火,才發生慘劇。
毀城滅國,責任不在帝國,更何況還是聯邦挑起的戰爭。
殺人,並且誅心。
這應該是帝國的陽謀。
特彆是夜裡時分,亞曆山大的手下彙報,各個卡點路口,所有的帝國軍士,已經撤離。
亞曆山大終於徹底相信了帝國的意誌。
這應該是在為最後的滅城之戰在做準備了。
議會大樓的窗戶外,已經透射進來一點點熹微的晨光。
亞曆山大跌跌撞撞走到窗口,對麵已經可以看清大神廟高聳入雲的輪廓,在晨光中泛出微微光澤。
亞曆山大的心,卻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
帝國營地。
“誇娥氏”載具根本就沒有降落,離地幾十米懸停著。
蕭京墨出現在艦艇的作戰室,他大大地伸了了一個懶腰,環視了一下麵色凝重的參謀團眾人。
威靈並未在這裡,他還在王決明那艘“鯤鵬”上。
“給位,最後的時限到了,我們可以等到上午十點。”
蕭大人慢悠悠走到舷窗,看看外麵暗藍色的天空,以及遠處黑沉沉的龐大城市。
“大人,所有指令已經下達,所有高層建築及重點點位都已經程序鎖定。”
“好,等待這最後幾小時吧。”
“鯤鵬”載具上。
王決明和楊荊芥神色也非常凝重。
這樣的戰爭,在帝國的曆史上,還沒有過。
假定敵人一定要如此選擇,帝國不妨給他們看看,什麼是玉石俱焚的決絕。
帝國不僅有寶相莊嚴的菩薩慈眉善目,也有怒目金剛的凶悍狠厲。
王將軍暗暗咬了咬槽牙,下定了決心:
“蕭大人傳達在係統中的進攻命令是上午十點,我會在9點鐘去那個神廟前,等候答複。”
“我也陪大人去。”
楊荊芥神色有些不好看,上年紀了,這麼重大的事情,令他也壓力頗大。
“無妨,都去看看也行。”
威靈和守宮對視一下,微微歎息。
心中的悲哀如同漣漪在一圈圈散開。
將百萬人陷入死地的,其實不是帝國。
任何一個負責任的聯邦政府都不會這樣。
既然你挑起了戰爭,就要對敵人的報複有所考量。
麵對失敗,隻能接受談判和製裁,而不是逃避。
王廣白和王細辛、李空青和李陵遊等先遣隊的,也都抵達現場。
他們的內心同樣是心潮起伏。
他們或許正在見證曆史。
……
陽光終於衝破雲層的阻礙,從遠處天際跳了出來。
萬道霞光將整個帕特邦城染成緋紅。
這個破敗而頹廢的城市竟然顯得有些漂亮了,宛如回光返照一般。
城市也在朝陽中鮮活了起來。
無數忙碌的人群,帶著一身的病痛和希望,重複著開始一整天的勞作。
小販們忙著在支開攤位,小食店的老板在合計原材料和對今日售賣的期待。
大量的荒野獵人因為戰爭的爆發和戰敗的結果,已經沒有軍方的雇傭。
他們隨意出沒在街頭巷尾,在牆角隨意傾泄積蓄一夜的體液,籌劃著今日該如何去弄錢弄吃的。
大神廟外,如同行屍走肉的邦國前任議長亞曆山大,一夜之間似乎蒼老了許多。
他原本清亮的藍色眼眸變得渾濁,木然看著神廟那些灰袍人。
那些人再次從不知什麼地方,將那些會談的桌椅搬出,在神廟外的廣場上一一擺放。
有一個明顯比較年輕的灰袍人,還在將每一張桌子進行微調,擔心有那麼一點點沒有擺正,做事的態度非常細致真誠。
有這個必要麼?
這一切都會在幾小時後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