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穿[07](1 / 2)

穿而複始[綜] 司晨啼曉 19100 字 2個月前

馮敬堯答應了放過思央, 不過是權宜之計, 他這個人睚眥必報,眼睛裡麵根本容不得沙子, 不容許背叛。

於鎮海對思央的反常表現, 讓他懷疑兩人之間的關係,本就心存不悅,現在她又執意要和他脫離關係, 心裡麵可謂是恨急了。

不過,仙樂都兩成的股份,實在是讓馮敬堯很心動,他並不缺那點錢,可誰又對錢這種東西拒絕的了呢,要是有了兩成的股份利潤分紅, 暫時是插手不了經營權, 卻可以慢慢謀劃。

一個女人而已, 放開她又怎樣, 他馮敬堯有的是手段,能讓她生不如死, 讓她嘗儘這世上最痛苦的懲罰手段, 讓她知道,背叛他是什麼下場。

“馮先生, 馮先生,不好了……”

馮敬堯的腿斷了,他這幾日都隻能在床上躺著, 想要下床走走都需要拄著拐杖,還得人扶,令他氣惱不已,更是把賬算在思央的身上,隻想著等他一拿到仙樂都的股份就跟她清算。

“怎麼了?出什麼事情大呼小叫。”馮敬堯冷著臉對跑進來的祥叔喝斥。

祥叔跑的急,一頭的汗,忙把手中的報紙塞給老板:“你看今天的報紙。”

一整張報紙,其中一麵,鬥大的標題,還加黑加粗。

‘新歡對舊愛,為搶仙樂都,馮大亨絕情拋棄昔日情人,偽君子,真小人’

默念標題上的字,馮敬堯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強撐著再仔細看報紙,馮敬堯眼角唇角都不斷的扯動,看到最後一個字後,手一用力,脆弱的報紙被撕成兩半。

“那個賤人……”

“馮先生。”祥叔忙拍著他的後背,怕他氣出個好歹出來:“您消消氣,我已經去叫人把報紙給撤下來了。”

馮敬堯靠著床頭狠狠喘了幾口氣,緩過來了:“沒用的,現在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撕裂的報紙,還能看出那上麵登出的一張照片,那分明就是他給顧清華寫的那封信。

“真的是小瞧了她,竟然如此不顧一切,把信刊登了出來,裡麵的內容被全上海的人都看在眼裡。”馮敬堯咬著牙,要是思央在這裡的話,他估計都能把她生吃了。

報紙上照著那信的內容,似是而非的寫了關於他,顧清華和於鎮海之間的感情糾葛,而他為了對付於鎮海,不惜利用情人,搶奪仙樂都的股權,報紙上把顧清華寫的無辜又可憐,被兩個男人欺騙,還危及性命,見著同情,聞者憐惜。

沒錯,真實的情況大部分是如此,如今再被人稍微潤色,他馮敬堯的名聲就不好聽了,他向來注重自己外在一層皮,參加慈善義舉,起碼在部分人眼中,他是個仁義的生意人。

現在都毀了,那封信,曝光了他的陰暗麵,也等於在他的臉上重重扇了一耳光。

“那,那我現在就去把顧清華抓過來,給馮先生你處置。”祥叔又道。

馮敬堯抬頭看著天花板:“不能動她……”

“為什麼?”祥叔不解:“她這樣詆毀馮先生你。”

“她聰明的很,現在把這一起都爆出來,還添油加醋,全上海的人都知道我有殺她之心,所有人都盯著我。”

祥叔被點明白了,不甘道:“那我們就這樣被她牽著鼻子走。”

真被牽著走,他就不是馮敬堯了。

“現在讓她先蹦躂著,離下一屆的華董選拔沒多長時間了,在這時間段我不想我的名譽受損。”閉了閉眼睛,馮敬堯略有些疲憊的道。

“那仙樂都的股份呢?”

馮敬堯的後槽牙用力磨了磨,緩緩搖頭:“我要是這會子拿了仙樂都的股份,就坐實了這份報紙……”

深吸口氣,後他才道:“你去……聯係報社,把那對狗男女的奸情通篇報道,每一家報社都要……快去……”

後麵兩個字低沉嘶啞,似乎是從喉嚨深處吼出來的,馮敬堯還是沒能控製好自己的情緒,一股子鬱悶氣燒的他胸口疼。

可憋屈的還在後麵。

他剛吩咐祥叔反擊,還不等出手,那邊思央親自登報表示,和於鎮海情斷緣絕,此生不再有瓜葛,仙樂都股份是賠償所得,無償贈送馮敬堯,還他十年照顧之恩,她顧清華再也不欠誰。

這一番隔空喊話,著實是妙。

不但是把馮敬堯的反擊打了回去,也同時劃清了和於鎮海的關係,自己被摘乾淨了,還給人留下了被情傷後卻堅強有驕傲的人設,還真的是賺了一批多愁善感之人的眼淚。

馮敬堯後麵真的是差點嘔出一口憋屈的血嘔來。

什麼話都被說完了,現在他再做其他,都是惺惺作態,那信可不是假的。

.

“顧小姐手段高超。”

若是以前許文強對於和思央之間的合作,很大的懷疑她自身能力的話,在經過這兩天的報紙一戰,他是徹底的改觀,一個沒有絲毫勢力,手無寸鐵的女子,就把馮敬堯那樣的人逼的一句話硬話都沒,甚至是不敢對她動手。

思央這幾日不住在了馮敬堯給她買的房子裡麵,那裡離馮氏公館太近了,她是無所謂,可怕馮敬堯對錢來喜不利,還是離著遠些好。

“許先生就彆誇讚我了,不過是拿捏著馮敬堯現在不想跟我正麵對上而已,鑽了個空子。”

話是這麼說,可許文強就覺得,憑著思央這份淡定,他自愧不如。

“接下來你要怎麼做,真的把仙樂都的股份給馮敬堯?”抬手提著茶壺給思央麵前的杯子添滿,許文強問。

他們現在是合作關係,關心問一句。

“我記得你提過上海自來水的問題。”思央拿出了一張紙遞給許文強。

上海的用水十分有限,閘北那邊用不起自來水,要到很遠的地方打水,水還不乾淨,許文強就是看到其中的商機,曾和思央提過,沒想到她把計劃書都做出來了,隻一看,這份自來水經營計劃文案,雖簡單,卻把重點都規劃了大概,有的甚至是讓他茅塞頓開,另他對思央更為高看。

思央笑道:“放心,馮敬堯不會要那股份,既然他現在不要,那我就用著,讓他裝個清高。”

“那於老板哪裡……”許文強對於鎮海感官挺好的。

仙樂都的股份思央並沒有打算霸占,權宜之計罷了,誰讓洛天佑犯在她手中,拿著他的錢來投資,就讓他張長記性。

“他會配合我的。”思央淡聲道。

接下來,思央就開始著手辦理自來水經營權的事,這裡是法租界,自來水這樣的事情,還需要通過法國領事皮耶先生的批示,好在皮耶先生是和馮敬堯私底下的關係好,可也是個俗人,十分愛財,這就好辦了。

一個自來水的經營權而已,錢送足了,什麼都好說。

馮敬堯腿斷了在家中修養,又被思央接連氣得不輕,雖讓祥叔盯著她,可她動作快,故意隱蔽,等到他得到風聲想阻攔的時候,她已經拿到了皮耶先生簽下的合同,成立了自來水供應公司。

公司明麵上是思央一個人經營,私底下許文強是另一個老板,兩人合作關係處於暗中,這點暫時牢牢掖著,免得馮敬堯一肚子無處發的往許文強身上撒。

公司初建立,大小事情都需要思央自己來,她也是得心應手,有些欠缺的可以找許文強幫忙,於鎮海那邊也想獻殷勤,但被她拒絕了,和他沒有結果,要斷就斷乾淨。

“你們放開我,不要抓我走。”

處理公司的事情晚了點下班的思央,剛鎖好門就聽到門口女人絕望的哭喊,然後她就有幸看到許文強的英雄救美。

“顧小姐。”

思央指了指那躲在許文強背後,不斷抽泣的少女:“這是……”

“她叫江子君,是我一個朋友,遇到了些事情。”許文強乾巴巴的介紹。

哦,江子君,許文強日後的妻子,因為了他而慘死,死的時候,身懷六甲。

許文強的感情事情,思央不準備插手的,本想離開,卻被他攔住。

“……顧小姐,子君是個女孩子。”許文強有點尷尬,輕咳聲道:“現在她被公公婆婆賣了,我雖然救了她,可我和丁力兩個大男人住在一起,她跟著多有不便,你那裡和錢小姐兩人,子君過去也可以幫幫你們。”

“許先生……”江子君驚訝的望著許文強,都忘了哭。

思央挑了下眉,許文強和江子君的緣分,在於他救了她多次,出眾的相貌,危難時候的搭救,讓江子君傾心,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許文強並無意她,隻把她當做個妹妹。

後麵能在一起,隻因許文強想要個平凡生活,可最後卻也隻能是個悲劇。

“好啊。”思央答應了下來。

可以看出江子君其實更想和許文強在一起,但她什麼也沒說,乖巧的跟著思央走了,對許文強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

思央隻做不知,讓她留在家中幫忙洗衣做飯,當然是要給工資的。

“謝謝你顧小姐,讓我有這份工作。”江子君是個童養媳,她帶著小了她十歲的小丈夫來上海討生活,本來就夠苦的,不走運的遇到了洛天佑。

對,又是洛天佑那個人渣。

垂涎江子君的漂亮的臉蛋,在知道她已經結婚後,設計淹死了她的小丈夫,而江子君的公婆得知噩耗趕來,一氣之下就賣了江子君。

後續就在這了。

思央給江子君準備了個房間:“你好好住在這裡吧,以後需要什麼就跟我或者表姐說。”

江子君感激不儘。

思央和許文強一起合作的歌舞大劇院名叫銀影,賣好又賣座,在同行業當中獨占鼇頭,讓一些同行們頗為不滿,刻意找碴子,甚至弄來個美人計釣丁力,想要鑽空子。

丁力是從最底層的小人物爬上來的,也是最沒有定力,當年也是因為他為了這個女人,一時衝動殺了同行,讓其他人聯合在一起,端了他和許文強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

“怪不得這幾天他這麼反常。”許文強有些為難,因為丁力表現的對那個女人很在意。

撩了撩頭發,思央不喜歡這個時代的燙的短卷,現在頭發已經被養長了,讓她很滿意:“丁力喜歡,你就把那個女人給他弄來好了,免得他因此和你生分了,你現在說那個女人有問題,他肯定是聽不進去的。”

許文強歎氣,他何嘗不知道:“可那個女人是金老板的姨太太。”

“據我所知……。”纖細的手指敲了敲桌麵,思央聲音沉了沉:“馮敬堯一直很看重你的能力,金老板對付你,也有他的授意,你要早作打算。”

許文強對思央的消息靈通信毫不懷疑,好幾次證明,這個女人是不能小看的。

“我明白,我會儘快處理。”許文強寧願一無所有,也不想投靠馮敬堯,當然不想自己被算計。

投桃報李,許文強也給了她一個消息:“你讓我盯著洛天佑,最近發現他有動靜了。”

顧清華對於鎮海有遺憾,有愧疚,兩人前緣續不上,她想要這個人過的幸福,但能讓他幸福人,並不是她。

上海一運貨碼頭是一對兄妹經營,蘇七巧和蘇初五,妹妹能乾,哥哥好賭,兩人曾經救過於鎮海,蘇七巧對其有好感,蘇初五又崇拜賭王。

洛天佑害死江子君小丈夫的時候,蘇初五也在,前者以賭王是他叔讓蘇初五這個迷弟幫著保密,後者則是借此人命為要挾,不斷借錢在仙樂都賭博。

洛天佑不是個有耐心的好人,不勝其煩後,就決定要殺了蘇初五,以絕後患。

兩個人都不算什麼好東西。

可蘇初五死了也是白死,於鎮海知道真凶也幫忙遮掩,就算他對蘇七巧有好感,隻因為他答應了師父的承諾,就要保住洛天佑。

這也是思央不喜歡他的地方,人是可以重諾、誠信,但得有底線,殺人償命,洛天佑的命是命,旁人的就不是了嗎?

更彆提洛天佑為了給一個島國特務報仇,殺了許文強一家四口,哦,就是乾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於鎮海還是要保他的命。

如果不是最後於鎮海自己都差點死在他的大侄子手中,估計還是把人好好供著。

.

夜晚的小河灘,在沒有路燈之下,漆黑不見五指。

在看到兩方人相繼到了後,思央掏出了槍。

“洛小老板,你為什麼要殺我。”蘇初五驚慌大叫,無比後悔。

洛天佑槍指著蘇初五的腦袋,厭惡道:“你很討厭,我不喜歡你活著繼續礙我的眼。”

‘砰’

一聲槍響,人影倒在地麵。

“啊啊啊——死人了。”

以上是來自蘇初五的鬼哭狼嚎。

思央吹了吹槍口的煙氣,悄無聲息的融入黑暗中,深藏功與名。

洛天佑這樣的人活著也是汙染空氣,她就當為社會除害吧,也算是讓於鎮海少遭點罪,沒有蘇初五的死,也能和蘇七巧好好的成就一對眷侶,她也真是操碎了心。

第二天,天還沒亮,仙樂都的人就瘋了,正確的說是於鎮海要瘋了。

洛天佑死了,被人一槍、爆、頭,連救治的機會都沒有,拷問了跟著他的阿錦,於鎮海震驚的得知,昨晚洛天佑是要去殺蘇初五,結果自己反倒是丟了命,報應不爽。

出了這麼大事情,蘇初五都嚇蒙了,蘇七巧和家中長工謝東都趕到仙樂都,了解情況後,一致感覺慶幸,洛天佑不被人暗算死,死的人就是蘇初五,可看於鎮海痛苦的樣子,高興不能表現太明顯,蘇七巧還跑去安慰他去。

夜裡太黑。阿錦等在場的人都沒看清是誰殺了洛天佑,最後都猜測是不是馮敬堯做的,在上海,他們也就這一個仇人了。

然後,於鎮海就把仇恨對準了馮敬堯。

馮敬堯的腿剛好,才能走路,就被發瘋上門的於鎮海又給打折了。

“哈哈哈……”

思央聽到消息可是好一陣笑才算收了場。

許文強在她麵前放了一杯茶,篤定道:“你做的?”

旁人思央是不相信的,但許文強的為人她信得過,淡定點頭:“他死了也活該,江子君的那個小丈夫就是他害死的。”

許文強的眸子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他對洛天佑也沒有好感:“你放心,我什麼也不知道。”

“無所謂。”思央起身,打開窗戶,靠著欄杆望著樓下車水馬龍:“於鎮海找上門我也有話對付他,畢竟……處理渣滓敗類,人人有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