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偏要說:“那些貪食的鳥看見了嗎?吃果子就吃果子,還到處不負責任的播種。”
她渾然不覺暗喻,“看見了看見了。”
夠敷衍,真行。他用力拉開水吧大門,“前些年這裡隻有一棵苦諫,”想到什麼,語聲稍頓,扯了下嘴角,“等回過神,就變成了一片。”
終於可以商討賺錢大計,黎初漾隨口扔出句:“好厲害啊,這都知道。”
他慢悠悠,“因為我有文化。”
“......”
有毛病。黎初漾急不可耐先腳邁進門檻。
水吧風格簡約,白牆、灰黑水泥地板,屋內陳設的每一件物什透著歲月沉澱的痕跡,兩麵朝院的落地窗潔淨明亮。
她噎著口氣進來,看到留絡腮胡,打扮極具藝術感的男人正在玩奇跡暖暖,那口氣更加不上不下。換老板了?
她騎虎難下,既不想搭理身後的男人,也不想找古怪的新老板點單。
蕭閾往吧台一靠,伸出手臂,手指反屈輕輕叩了兩下桌麵。
立刻聞到他大衣呢絨、皮膚透出的淡香,像森林一眼冷泉掉進燒融的蜂蠟,濯洗、低溫讓它凝固,乾淨甘甜,裡麵微微發黏。香味有點熟悉,她一時想不起來,試圖從他身上尋找答案,斂睫掩護,吸了吸鼻子。
“接客了。”蕭閾懶洋洋地說,脊柱陡得激靈,他確實五感六覺比常人敏感,但不至於過激反應。他低頭聞自己,瞥了眼她的發旋,不聲不響地鬆動緊張的肩胛骨。
“來了啊,”孟博連續打嗬欠,“我去給你做。”
“冰美式。我喝這個。”
孟博見鬼似地抬頭,看見蕭閾旁邊的黎初漾瞳孔放大,說:“你——”
“冰美式。”
“......”
蕭閾天生不愛喝苦東西,飲品三樣口味,蜂蜜、草莓、巧克力配各種茶、水、奶輪換來,一般冬天隻喝熱可可。孟博想起今早七點半那通要人命的電話,蕭閾千叮嚀萬囑咐的事情,默默而好奇地打量黎初漾。
啪。
孟博臉上扒了隻手掌,貼的很緊,差點沒給他乾閉氣,他大叫:“乾什麼啊!我昨天通宵大早上起來營業,看下怎麼了?”
“閉嘴。”蕭閾毫不留情、惡劣地把孟博探出的腦袋往回按,轉而淡定地問黎初漾:“喝什麼?”
場麵說不出的詭異,但見識了公司女主播因咖位打架的大場麵,黎初漾穩若泰山,挑做法最簡單的飲品,“檸檬水,謝謝。”
“熱檸檬水,”蕭閾下意識補充,言簡意賅對孟博說:“聽懂點頭。”
見人艱難點頭,他撤回手,單手抄褲兜,下巴朝院子點了點,“你先去外麵坐。”
黎初漾後知後覺,這兩人似乎挺熟。
拎包轉身之前,隨口問:“你跟這老板認識?”
“哦,我就是取名的老板。”
“......”想到之前說的話,她沉默幾秒,朝他點頭,“名字不錯,很有文化。”
蕭閾望著她纖麗背影,唇角往上掀。
“哎喲,這麼喜歡人家呀,都走遠了,還看呢。”
他收回視線,淡聲警告:“我嘴沒把門,你玩換裝小遊戲氪了一輛車的事,能瞞孟叔多久,全看你自己。”
“店員下午上班,我大清早從家裡趕過來給你開店,襪子沒穿,路上腳趾頭都要凍掉了,求你做個人吧。”孟博撇嘴,打開水龍頭清洗檸檬,“就知道懟我耗,林魏赫周一也休息,他起的早家離蓮花林又近,叫他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