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患得患失(1 / 2)

曹憲躺在袁熙懷裡,喘息不已。

她心裡有些期待,但也有些迷惘。

即使做妾,也期望有個過門禮,而且要是在公子府邸也就罷了,偏偏是在外麵的驛館裡……

袁熙停下手道:“這破驛站太彆扭了,還是回廣陵再說吧。”

曹憲聽了,鬆了口氣,心中倒是竊喜,又往袁熙懷裡鑽了鑽。

袁熙笑道:“彆以為蒙混過去了,今天夫人和糜家女郎說了什麼?”

曹憲支支吾吾,袁熙手上力道稍稍加重,曹憲哎呀一聲,求饒道:“我說我說,反正我不說,明日夫人也會說的。”

她輕聲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夫人隻是問糜家女郎,如果能自己選的話,是選公子,還是劉豫州。”

袁熙聽了,說道:“這問的是不是太直白了一點,讓糜家女郎怎麼回答?”

曹憲說道:“糜家女郎想了好些時候,但還是認真回答了夫人呢。”

袁熙一聽來了興趣,“她怎麼說的?”

曹憲麵露難色,“我怕說了,公子不高興呢。”

袁熙一怔,隨即道:“難不成她選了劉豫州?”

“這其實也不算什麼,我怎麼會因此不高興?”

曹憲聽了,咬著嘴唇,又往袁熙懷裡靠了靠。

袁熙發覺有些不對了,開口道:“話說得很難聽?”

“那算了,我就不問了。”

曹憲抓著袁熙的手緊了緊,終於是下定了決心,出聲道:“其實也沒什麼,隻是我怕說出來,怕公子多想。”

“糜家女郎說,如果單純看公子和劉豫州,各方麵顯然是公子勝出。”

“但唯獨隻一個理由,也正因為這個理由,她是絕對不會選公子的。”

袁熙一怔,自己這是怎麼得罪她了,說的這麼嚴重?

他出聲道:“無妨,你說說看。”

曹憲聽了,輕輕開口道:“糜家女郎說,她自幼生長在徐州,是吃徐州的米,喝徐州的水長大的。”

“她還說,糜家是商戶之家,雖然掙了些錢,但自古以來,士農工商,商為下品,天下皆認為商戶不事生產,乃是竊取民脂民膏而活,故糜家女郎覺得,自己是靠著徐州百姓養活的。”

“而她之所以不選擇公子,是因為公子的袁氏身份。”

袁熙大奇:“袁氏怎麼了,和糜家無仇無怨吧?”

曹憲道:“糜家女郎說,袁氏和曹操互為盟友,在袁氏縱容下,曹操屠了徐州,所以她此生不會嫁給和曹氏交好之人。”

“不過她也說,這都是她個人想法,她嫁給誰也不是自己能決定的,如果糜家有了主意,她自當聽從,絕不會自尋短見。”

袁熙沒想到竟然是如此原因,他看糜貞的樣子柔弱文雅,沒想到脾氣卻如此剛烈,還知道拿話擠兌自己。

曹憲又道:“糜家女郎說,公子提這種事情,是拿她做交易的籌碼,雖然她無力反抗,但是會很不高興。”

“夫人聽了後,歎說糜家女郎的行為讓她敬佩,夫人還說,糜家女郎可能有所誤會,夫君不是那麼壞的人。

袁熙愣了一會,出聲道:“糜家女郎倒是很聰明,可惜了。”

“她既然如此抗拒,我也不願強求,就這樣算了吧。”

他突然覺得懷裡的曹憲身體微微發抖,隨即反應過來,出聲道:“糜家女郎的話,是不是讓你想到了以前那些慘痛的事情?”

曹憲抽動了幾下鼻翼,輕聲哭了起來。

“妾,一直在做噩夢。”

“夢裡阿父的頭顱,就在我的眼前,那睜得大大的眼睛,一直在瞪著我。”

“我……很害怕,我怕公子哪天也遭受不測。”

袁熙聽了,輕輕摟緊曹憲,說道:“不會的,咱們誰也不會有事。”

曹憲搖了搖頭,說道:“妾很慚愧。”

“公子救了妾身母女,按道理說,妾應該感激涕零,但之後妾卻是貪心不足,有了不切實際的幻想。”

“妾想著,要是借助公子的手,為父報仇,將曹操殺死就好了。”

袁熙出聲道:“為父報仇,也是人之常情。”

曹憲流著淚,“但妾曲意逢迎公子,卻有很大一部分是為了這個目的。”

“直到今日聽了糜家女郎的話,妾才突然醒悟過來,要是公子敗了怎麼辦?”

“妾看得出來,糜家女郎是很喜歡公子的,但她寧願選擇和公子斷絕關係,也不會用嫁娶作為條件,來鼓動公子達成目的。”

“相比之下,妾是不是很卑鄙?”

袁熙聽了,心情有些沉重,不由輕拍曹憲的肩頭,“不,你們都很好。”

“我會終結這個亂世。”

“其間的阻礙,我都會一一掃平,我不去對付他們,他們也會來對付我。”

“這個天下,所有的人,都已經無法回頭了。”

曹憲聽了,抬起頭說道:“請公子讓妾生死相隨。”

袁熙點頭道:“好,我答應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