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言急問:“可是鄢大人派人做的?”
鄢芸點頭,坦然道:“不錯!”
謹言霍然起身,質問:“大人剛才不是說,不會阻攔嗎?”
鄢芸慢悠悠道:“本官隻取了他的令牌,並未傷害他、令他無法出城呀。瞧,他一點傷都沒有。”
親衛急道:“可沒有令牌,末將無法歸營。”
鄢芸道:“你這張臉不就是最好的令牌?”
親衛急道:“可是、可是……”
鄢芸意味深長道:“想是你丟了令牌,害怕奪牌之人拿了令牌,將不利於世子、不利於大軍,所以你匆匆趕回來向世子報信,討世子一個示下?——”那親衛滿臉驚愕神情,顯然被鄢芸說中了,鄢芸歎息道——“然而,本官讓人取令牌,為的是混進你們大營,殺、簡、繁!”
親衛嚇得一哆嗦,差點哭了。
眾人哪裡還不明白,之前鄢芸說已派人去殺簡繁,乃是虛張聲勢,為的就是騙張謹言派人回營查看,她卻命人在中途攔截、搶令牌,再打著世子的名義持令牌進營,接近簡繁,刺殺簡繁,總之,世子被利用了。
世子生氣了。
謝相一看不好,生恐他發作,忙攔住他。
李菡瑤也忙想主意化解。
張謹言一把推開謝相,大聲質問鄢芸:“你如此利用本世子,當街攔截本世子親衛,想挑起內戰?”
鄢芸放下筷子,用帕子拭了拭嘴角,從容起身,凝目注視著世子,道:“本官派人刺殺簡繁,是私仇,絕不會傷害無辜,何來挑起內戰一說?至於搶世子令牌,確實得罪了。然——”說到這她目光倏地轉幽深——“當日,鄢家遇難時,世子與昊帝親眼所見,以鄢家和王家張家的淵源,小妹不奢望世子和昊帝能替鄢家報仇,隻借令牌一用,可否?一切後果和惡名,都由小妹來承當。世子若生氣,就當小妹心思惡毒、不講道義,陷世子於不義吧。”
借令牌一用,可否?
惡名,小妹來承當!
她忽然自稱“小妹”了。
張謹言看著那幽深的眼眸,想起的卻是去年鄢家覆滅的情形,以及鄢苓大哭的悲慟,頓時什麼怨氣都沒有了,隻剩下滿腹酸脹。眼前的鄢芸,不哭,不怒,不叫,卻比痛哭更讓他不知所措——分明是柔弱女子,卻用滿腹心機和謀略將自己武裝得神秘可怖,令人膽寒。
鄢芸跟鄢苓,太不同了!
宴廳氣氛忽轉低沉、悲重。
李菡瑤紅了眼睛,李卓航視線也模糊了——鄢家獲罪時,他是在場的,幾乎是親眼看著鄢計夫婦被害,而他卻無能為力,眼下想起還覺得恨意難平。隔著模糊的水光,他盯著張世子,譏諷道:“不是說,昊帝把簡繁送來江南讓鄢家後人報仇嗎?你覺得鄢侄女不該用計謀,該約簡繁出來,與他當眾決戰三百回合,生死由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