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少不得摒除了昔日的閨閣習氣,按官場規矩來。
劉詩雨道:“歐陽大人請坐。”
歐陽薇薇見她雙眼微紅,眼皮略腫,全當沒看見,先坐了,待夕兒上了茶,低頭喝茶。
劉詩雨便問她身體康複情況,現吃什麼藥,以及飲食調養等等閒話,然後話鋒一轉,問她何時來上衙,說自己天天盼著她來呢,兩人也好有個商量。
歐陽薇薇一一作答。
“屬下今日起便要上衙了。”
“這真是太好了。”
劉詩雨大喜,雖然歐陽薇薇在家也沒閒著,也會分擔一些公務,到底不比親自來衙門方便。
歐陽薇薇見她神情不似作假,也微笑起來。因道:“外麵的傳言屬下都聽說了。大人雖比不得李姑娘厲害,也不是軟弱之人,何必為那些流言傷神?”
劉詩雨道:“我哪裡是為那些流言傷神,我是為了爹爹對夫君的態度,想想就難受。”
歐陽薇薇半晌無言,好一會才淡漠道:“誰讓咱們是女人呢。自來女人就活得艱難。你這還算好的呢,伯父說話再難聽,也是為了妹妹好;妹妹想想姐姐……”
劉詩雨想到她父母互相算計,最終家破人亡,不由心一凜,再顧不得自己傷心,忙勸她節哀,莫要再沉浸於往事不能自拔;末了鼓勵她,也為了鼓勵自己,慨然道:“罷了,咱們不提那些傷心事了。不論女人命運有多艱難,現如今有機會爭一個新天地,我等須拋開一切顧慮,全力以赴,方不枉跟著李妹妹放縱這一回。”
歐陽薇薇肅然道:“正是。”
兩人正說著,夕兒遞進來一個名帖,上書“木子玉”,劉詩雨騰地起身,激動道:“快請!”
歐陽薇薇不免詫異。
劉詩雨也不解釋,卻示意她跟自己去門口迎接。
少時,身著天青色錦袍、風度翩翩、氣質高華的李菡瑤搖著扇子跟在夕兒身後進來了,見了劉詩雨二人忙把折扇一收,長揖到底:“學生木子玉,見過兩位大人。”
歐陽薇薇看著麵前的如玉公子,張口結舌。
劉詩雨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李菡瑤也笑著直起身,打量二人一番,讚道:“穿了官服,果然很有威儀。”然後目光定在劉詩雨臉上,見她兩眼紅紅的,詫異問:“當了官怎麼還哭呢?”
劉詩雨:“……”
當了官就不能哭了?
她一麵側身請李菡瑤入內,一麵尷尬道:“辦畫展一事,父親母親都反對。我抬出姑娘口諭,父親才沒了話。不過父親卻因此病倒,惹得外麵流言紛紛,都道我是不孝女,夫君是扶不上牆的爛泥……”說著眼淚又紅了。
她又是慚愧又是慌張,暗想:“說好了不傷心,怎麼見了姑娘又傷心了?絕不能讓姑娘覺得我太軟弱,當不得大事。”於是忙用帕子擦拭,越拭淚越多。
李菡瑤恍然:父親曾說過,來自親人的傷害,遠超任何外界傷害,劉詩雨這是被父母傷到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