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認為這主意甚妙。她親爹早死了,她打出生就沒見過爹,對爹沒什麼印象,認個便宜爹做護身符沒有任何心理負擔,橫豎這都是做戲。
饒是李菡瑤膽大包天,聽說這事也心驚膽戰。在原城時,她便讓金元飛鴿傳書給田園,要她不得輕舉妄動,等他們到了再說;離開老河口時,又傳信一次,唯恐有失。實在是這些孩子太小了,她不放心。——她倒忘了,自己八歲就跟胡清風一幫人鬥智鬥勇的經曆。
田園傳信,會有什麼驚喜呢?
李菡瑤滿懷期待。
對自己調教出來的孩子,她有信心;何況田園的資質又好,說是神童也不過。
她凝神破解田園的密信。
少時,破解完畢。
密信內容: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形勢危急,不容耽擱,已將糧食化整為零,運向北城外五裡處。
李菡瑤笑容一僵——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嗬嗬,果然是她調教的人。
李菡瑤覺得心裡發苦。
慕容星見她神情不對,忙問:“怎麼樣?”
李菡瑤強做輕鬆地笑道:“孩子長大了,有主見了。”她就像所有護短的長輩,不肯承認自家孩子不優秀。
不然她能說什麼?
責怪田園擅自主張麼?
認真追究的話,田園的決定跟她的教導脫不開乾係。誰讓她常教導孩子們“既要遵循將令,也要肯動腦筋,危難時知曉臨機應變”呢。況且小丁也自作主張了,她剛才可開心了;換上田園就要懲罰?
她不知田園所說的“形勢危急”指的什麼事,不好妄下論斷;就算田園決定失誤,也不好懲罰太過,孩子還小呢。誰不是跌跌撞撞成長的?她小時候也很折騰人的。她更多的是擔心,擔心田園的處境。
想到這,她再坐不住,對慕容徽道:“請表哥瞧瞧他們弄好沒有,我想即刻出發。”
慕容徽一怔,道:“這就走?飯已備好了呢,隻因妹妹忙著看信,才沒催。他們正在吃飯。”
李菡瑤道:“他們吃了就好。把我的用食盒裝了,我在車上吃。來不及了。”又將田園的傳信內容告訴了他,並道:“為今之計,妹妹以為,隻要控製了銀州城外的駐軍,方能立於不敗之地,所以我要搶先出擊。”
慕容徽忙問:“如何控製?”
李菡瑤道:“田疏。”
慕容徽:“……”
田疏乃是銀城駐軍的將軍,控製了他便等於控製了這些禁軍;可田疏是那麼好控製的嗎?
慕容徽看著這個從天上掉下來的表妹,心頭升起奇異的感覺,感覺有些荒誕,還有些敬佩。荒誕,因為這是他無法想象的;敬佩則是因為他聽過許多關於李菡瑤的傳言,比如大鬨京城,都比眼前更加荒誕。
這次,他要見證荒誕成功!
他想了一下,才道:“妹妹想做什麼,隻管放手去做,愚兄會全力協助妹妹。妹妹也不必憂心田姑娘,父親正在城內,也見過田姑娘,定會幫助她。”
李菡瑤忙道:“慕容老爺在城裡?那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