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了一陣心堵——先帝這兩個兒子,端郡王太平庸,且生活荒唐,膝下又無子;安郡王是病胎子,都不是繼承皇位的最佳人選。兒子不行,隻能看孫輩。目前來看,安郡王的小兒子聰慧,曾得先帝誇獎的,若立安郡王,等他哪天伸腿去了,就扶小太子上位。
正交頭接耳低聲議論,外麵又來人了。
就見張謹言的親軍飛奔進來,高聲回稟王壑:李姑娘找到了。世子親自去接了,讓等等。
王壑大喜——等,當然要等!
忽然舉目一掃,隻見大殿內文武百官都神色不忿地看著他,不由一激靈,心想:不好!李姑娘若來了,這些人還不把她撕了生吞了?謹言糊塗!
不等他說話,謝耀輝已經搶先道:“等,當然要等!玉璽還在李姑娘手上呢。正好也讓我等瞻仰瞻仰江南第一才女的風采——到底是何等人物,敢在太廟留書!”
說真的,他有些佩服李菡瑤了——居然還敢回來,就這膽識,就令他佩服。
鄭基霍然起身,“本王第一個要會會她!”
眾臣都紛紛附和。
王壑不願拒絕了。
拒絕就墮了氣勢。
來就來,還怕他們怎地!
於是眾人便耐心等待。
冬日天短,隨著太陽西斜,殿內光線也漸暗,然前方就是乾元殿,那熊熊大火越燒越旺,火苗騰空而起,現成地充當了照明巨燭,看得眾人觸目驚心。
殿內沉靜下來。
偶有官員看向王壑,眼神不是畏懼,就是憤恨。敢憤恨的沒幾個,大多是皇親,如左相尹恒、譽親王等;更多的則是畏懼,麵對強大實力的畏懼。
再說張謹言,帶著一隊三百玄武軍,跟著雷兒來到悅來客棧,瞬間把客棧給包圍了。
謹言翻身下馬,大步走進客棧。
客棧掌櫃嚇壞了,小跑過來問:“軍爺,小店犯了何事?”
世子親衛擺手道:“不關你的事。不必驚慌。”
掌櫃的不信,小心翼翼地看著氣勢逼人的張謹言。
張謹言衝他微微點頭,因為心情很好,還笑了一下,便跟著雷兒向後院走去。
到客房門口,雷兒先通稟進去。
觀棋正等回信,聽說張謹言親自來接,不由一怔;跟著,心就“砰砰”急跳起來。
這一刻,她不知如何是好。
她自小就常和李菡瑤互換身份,玩慣了的,這會子卻緊張得不知自己是誰了。
“請世子進來。”
她忙站起來道。
雷兒返身出去,請張謹言。
張謹言舉步進屋,便看見記憶中的“李姑娘”一副村姑打扮,正臉兒紅紅的看著他,眼神有些閃爍。謹言感覺心被重重撞了一下。奇怪,撞那麼重,卻不覺疼,而是像軍中牛皮鼓被敲響似得,“咚、咚、咚”響。
兩人同時想起那件事,除了肢體的親密接觸,還摟著腰共乘了一匹馬,那情形曆曆在目。
謹言指尖滑膩感覺猶在。
當日,觀棋叫他忘了這事。
已經發生的事,怎能忘呢?
謹言決意不再受門第和身份束縛,也跟王壑坦白了想娶“李姑娘”的心思,再看見觀棋,理所當然地輕鬆、甜蜜。唉,他本就該對“李姑娘”負責的!
可是,他不能入贅的啊。
這事要好好跟“李姑娘”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