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李菡瑤也不是省心的主兒。
唯一倒黴的是他這個欽差!
三天後,還是沒找到李菡瑤。
五天後,依然沒有線索。
李家傳信來,江玉真病重,李卓航不得不返回,臨行前留下墨管家在桐柏山等消息。
九月初,李卓航以送江玉真回鄉靜養為由,回到月莊。在家才住了幾天,便收到墨管家的傳信,說簡繁接了聖旨,已經回頭,往徽州府城來了。李卓航心一沉,急忙交代觀棋照顧江玉真,他則趕往徽州城。
九月初八傍晚,李卓航在漁梁渡口與簡繁等人相遇。
李卓航問簡繁,可有線索了?
簡繁神情肅然,搖頭說沒有,但他此來徽州,就是要會同徽州地方官府,追查李姑娘下落。
李卓航按下心焦,隻得跟他走。
簡繁命屬下眾人,直奔徽州巡撫鄢計府邸。
王壑已先一步到達鄢府。
見了鄢計,道明身份。
鄢計二話不說,將大女兒鄢苓托付給他,請他速速離去。
王壑便知道他已有準備,力勸他跟自己逃走。
鄢計正容道:“本官身為徽州巡撫,一身牽係多方,豈能說走就走?真要走了,豈非陷恩師和王相於不忠不義!王納,本官彆無牽掛,唯有兩個女兒放不下。你快帶苓兒走吧。芸兒去靜安寺敬香了,還要勞煩相救。此番若能僥幸逃過此劫,日後必有重逢之日。若不能……”
說到這,他說不下去了。
他和王亨梁心銘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他們夫妻無事,他自然也無事;就怕王亨和梁心銘在劫難逃,不但鄢家難以幸免,連王壑也前途渺茫。
王壑自然明白他說的都是實情,隻是無法眼睜睜看他被害,又憤怒,又不甘,遲遲不能抉擇。
鄢苓和母親抱頭痛哭。
鄢夫人也幫著催他們走。
鄢苓悲聲道:“女兒絕不能丟下爹娘獨自偷生!”因對王壑道:“請王少爺去靜安寺找妹妹。就說我說的:讓她跟王少爺先躲一陣子,家裡有我照應。”
鄢計聽得發急,朝老仆使眼色。
老仆上前,一手刀砍在鄢苓後頸,將她砍暈了,交給張謹言。鄢計解下自己的鬥篷,將女兒身子包裹住。張謹言馱著就走。老仆也拉著王壑離去。
王壑眼窩發熱,扭頭看去。
鄢計衝他抱拳,遙遙囑托。
王壑重重點頭,讓他放心。
暮色下,他們急速出了鄢府,按早已看好的途徑撤離徽州府城,連夜向靜安寺進發。
到靜安寺,鄢芸卻早已離開。
鄢苓聞言又驚又怕。
“妹妹呢?怎麼辦!”
“鄢姑娘莫急。”
王壑心中一動,想:鄢芸會不會被李菡瑤救走了?這想法給了他希望,希望李菡瑤平安。
他命老仆孤身入城查看。
鄢府,簡繁會同地方禁軍,圍住府邸,連夜查抄;鄢計被當場罷官,逼問李菡瑤下落。
李卓航再難維持鎮定,狂怒質問簡繁:“我的女兒生死不明,大人不去追查李家的仇家,反拿鄢大人抵罪,這還有天理嗎?難道鄢大人還能害了我女兒?”
簡繁肅然道:“本官奉旨行事!”
李卓航憤怒又愧疚地看著鄢計,心裡激烈鬥爭:要不要說出真相,救鄢計?這時候才說,晚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