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寒香水(二)(1 / 2)

殷成瀾的臉色當場就好看起來。

當沒看見忍著不發吧, 被摸了一下心裡憋屈彆扭,好像不吭聲,就跟默許了他這輕浮的動作一樣。

可說出來的話又顯得他小氣, 不就被當成姑娘摸了一下嗎,又沒掉肉也沒掉皮, 還摸不得了。

一向擅長蠱惑人心的前任太子爺被為難住了, 心裡兜兜轉轉好幾句話硬是沒一句拿出來合適的。

幸好靈江臉皮很厚,根本不需要他對此說些什麼看法, 坐在床邊壓著殷成瀾的腿和被子,往後橫躺了下去:“困了,我睡一會兒。”

說著就閉上了眼。

殷成瀾被調戲的氣悶還憋在喉嚨裡, 這會兒被他一壓, 頓時散了精光, 他心裡生出濃濃的無可奈何, 想起先前自己腆著臉將靈江定下時的得意,一時之間腸子都想悔青。

可他目光落到青年輕擰的眉間時,又覺得自己也並不後悔的。

無奈的看著橫在床上的人:“你總要換個姿勢吧。”

這麼斜不拉叉的躺著像什麼話。

靈江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立刻甩掉靴子, 滾進床裡麵,手肘撐著上半身,將被子拉開一角,拍拍床鋪:“一起睡。”

殷成瀾無言以對, 掀開被子正要下床, 被靈江一伸胳膊橫過胸膛, 壓回到了床上,隨即棉被蓋了上來。

兩人肩並肩躺了一會兒,殷成瀾從未與人同床共枕過,覺得有些難受,緊緊貼在耳旁的呼吸聲、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溫熱、安全距離被侵略占有融合等等,這種相依為靠的感覺讓他本能想要畏懼逃脫。

太|安逸了,便危險至極。

他又打算撩開被子,胸膛忽然壓上一條胳膊。

靈江側身躺著,臉埋在被子裡,伸出的手像安撫小孩似的拍了兩下殷成瀾,含糊不清的說:“睡了幾回了……你和我一隻鳥還計較什麼。”

殷成瀾腦中瞬間回味起夜裡貼著手背安睡的一團毛茸茸,有聲音默默說著:那是鳥,不是人,沒有人的狡詐虛偽,知人知麵不知心。

他乃是唯一一隻眼裡隻裝了自己的小鳥,沒有山川和大海,隻有自己。

出奇的,殷成瀾漸漸放鬆了身體,讓自己重新陷入軟和的錦被裡,一夜未睡的倦意爬上他的眼皮,最後,殷成瀾平靜的闔上了眸。

他閉上眼的瞬間,原本躺在一旁昏昏欲睡的人睜開了眸子。

靈江靜靜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看著他輕抿泛白的薄唇,極儘纏綿的目光在上麵流連不絕,幾次蠢蠢欲動,卻都被壓製了下來。

靈江心裡幽幽歎口氣,急不得,急不得啊,多年的媳婦熬成婆,還待要時間等呢,再急,也要憋住。

一睡就睡到了晌午。

屋外有人壓低了聲音說話,殷成瀾睜開眼,望著窗外的陽光,有些驚訝。

生平第一次,不是因為毒發而昏迷,是真真實實睡懶覺睡到了現在,這是對他而言近乎新奇的感覺,每條骨頭縫都散發著說不出的慵懶和散漫,腦子裡空蕩蕩的,什麼都不去想,什麼也都不用想,就這麼像一灘水癱軟在床上,做一場一輩子都不醒的浮生大夢。

靈江開門走進來,一眼看見床上的人黑發如瀑,逶迤鋪了滿枕,殷成瀾抬眼看去他,從屋門照進來的正午的陽光便落進他漆黑的眸中,恍若星子墜海,眸光漣漪。

靈江腦中“咣當”一聲,有什麼東西砰砰咣咣碎了一地,他喉結滾動,一陣妖風飄了過去,坐到床邊按住殷成瀾的肩膀,目光炯炯有神盯著他。

“王祝和你說了什麼?”殷成瀾不明所以,低頭看著他按在自己肩頭的手。

他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截蜜色的肌膚,靈江抓著他肩膀的手一點點收緊,盯著男人裸|露的肌膚,喉結上下滾動,他的手幾次想將那微敞開的領口撕開,然後俯身而上......

最後他艱難的克製住了衝動,攥了一把殷成瀾的衣裳,然後緩緩鬆開爪子,將他衣領理好,嗓音低沉沙啞的說:“他問我寒香水是不是真的在我們手中。”

殷成瀾擋開他在自己胸前摸摸索索的爪子,冷笑道:“老家夥主子找不到,其他消息挺靈通的。”

靈江難分難舍的往他領口裡瞄了一眼,這才起身坐到桌邊倒一杯涼水仰頭灌下,冷靜冷靜,問:“他有問題?”

“嚴楚身邊親近的人都需要懷疑。”說完,看見靈江已經連灌了三杯涼水,正拎起水壺打算直接對嘴吹,詫異道:“喝那麼多不怕拉稀嗎?”

小鳥的腸胃很嬌弱的。

靈江噗——的一下噴出去好遠,噴完,冷靜的用袖子擦擦嘴巴,頭也不回的往門外走,邊走邊說:“我出去一下。”

留下一個稍顯淩亂的英挺背影,殷成瀾望見,品出了一絲落荒而逃的味道。

等殷成瀾出門用午膳時,簡陋的客棧裡已經比之前多了兩三桌短襟武夫打扮的江湖人。

他默不作聲飲著客棧裡澀的發苦的茶水,聽身後江湖人刻意壓低聲音的說道:“昨夜剛收到的消息,說寒香水和北鬥石都在那人身上......之前方平寺見過的人......”

神醫穀管家王祝走進大堂,身後跟著幾個侍衛,看見殷成瀾,頓了一下,走過去恭敬的行了禮:“公子。”

殷成瀾未曾表明自己的身份,王祝便也不挑明,得體問候過,束手站到了一旁。

殷成瀾:“沒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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