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眾人圍攏,池水已經沒過了岸上的椅子。
“你們有沒有覺得水鹹鹹的?”朱晨陽抹了一把臉上的水。
“噫,”楊熙月嫌棄,“你不會喝了吧?這水乾不乾淨,泡過什麼你知道的哦。”
“什麼啊,不小心好麼,”朱晨陽趕忙澄清,“認真點,真的鹹,海水那種鹹。”
“難道是因為那隻章魚是海洋生物,不喜歡淡水?”岐黃猜測。
張懷瑾張開四肢,平躺在水麵,“不管如何,我能感覺到浮力增加了,單論這點是好事。”
夜色籠罩下,周圍的景色影影卓卓,仿佛蠕動的觸手。
視野裡單一的色調,瘮人沉鬱的藍色,散發著強烈讓人不安的氣息。
水麵漫過門框頂部,最後在離天花板近一米的地方上漲停止了。
“這樣好壓抑。”
腳下踩不到實處,天花板又壓得很低,還有不知道什麼原理,幽幽散在四處能讓人勉強視物的藍光。
水麵打起一個小小的浪花,明明是死水,卻開始泛起漣漪。
朱晨陽的腳踝處傳來拉力,整個人陷進了水裡,“嘎!”也不知道本來想喊什麼,太過緊急破聲得沒個形。
許為次用餘光瞥見水中遊走的陰影,以及一根纏在朱晨陽腳上的觸手,剛朝朱晨陽被拖走的方向鑽進水裡,就被一股大力朝相反的地方拽。
進水前,許為次猛吸一口氣。
密密麻麻的吸盤牢牢扒住許為次的腳踝,許為次也不覺惡心,反而借腳上的拉力,躬身抓住觸手,十指用力,深深地掐進觸手的軟肉中。
許為次知道自己力量不小,但沒想到力使七分,觸手已然斷裂。
另一邊,早已遊到朱晨陽身邊的楊熙月才剛剛扯開幾個觸手吸盤,朱晨陽眼見要閉不住氣了。
就在這時,緊箍的觸手忽然一頓,鬆開朱晨陽朝另一個方向急掠而去。
楊熙月急忙拽著朱晨陽往水麵遊去。
後來一步的張懷瑾和岐黃正看到所有觸手朝許為次襲去的場景,岐黃焦急地加快速度。
許為次扯斷圍在頭上遮擋視線的觸手,朝岐黃比了個“上去”的手勢。
岐黃不管不顧,繼續往下遊,結果被一條觸手抽飛,嘴裡蓄的氣頃刻吐出去大半。
碰巧在岐黃甩飛的路線後方,張懷瑾一把攬住岐黃。
當許為次再次朝張懷瑾比了個“上去”的手勢之後,最後露出的雙眼和手臂也被觸手裹緊,快速拉向看不清情形的深水。
張懷瑾有心幫忙,但懷裡有一個馬上沒氣的岐黃,一咬牙往上遊去。
剛出水麵氣還沒喘勻,岐黃包了一大口氣再次鑽進水裡。
岐黃太焦急了,張懷瑾幾乎在一個晃神間看見了對方通紅的眼角。
隻怔愣一瞬,張懷瑾也跟著再次入水。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許為次,所有的觸手都消失了,很快恢複過來的朱晨陽和楊熙月也加入了搜救行列。
水下太暗了,幾乎無法視物。
每個人都很害怕,又怕劃水的手碰到什麼,又期待劃水的手碰到什麼。
來回幾趟,幾個人都有些筋疲力儘,張懷瑾咳嗽,“這……幾分鐘了?”
“超過五分鐘了。”
每個人都知道超過五分鐘是什麼概念。
岐黃不言不語,再一次潛進水裡。
而在水下,許為次又扯斷一根觸手,心裡忍不住嘟囔,“數到幾了?有八根沒?”
身上纏繞的觸手已經全部斷裂,但是章魚觸手剩餘的部分依舊活性十足,拚命將許為次往自己“嘴”的地方拉。
本來章魚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