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饒命,”將一切說完後,董秉將頭抵在地上,背部像蝦一樣躬起,越發顯得佝僂可笑,“我是被‘它’變成這個樣子的,我也不想啊,誰變成我這個樣子還能正常呢……這也不怪我對吧,對吧?”
董秉企圖在許為次身上尋求認同感,因為許為次的眼睛同他一樣,那是麻木的眼神;是疲憊的眼神;是殺過人的眼神。
“你……幫幫我,你跟我……不是同類嗎?”水珠四下飛濺,凝成一張扭曲醜陋的臉龐。
褲腳傳來拉扯感,董秉像蛆一樣纏上許為次,同時左手偷偷探向一旁的匕首。
許為次不動,居高臨下地俯視,冷冽的寒芒釀在眼底,忽地溢出一聲冷笑,“同類?”
右腿抬起,毫不留情地踢向董秉的頭蓋骨。
“哢嚓——”
崩壞聲起,董秉就此安靜,像一塊軟肉似的趴在地上不動了。
“既然知道是同類,哪裡還有求饒的必要呢。”
許為次嗤笑,無意識在左手食指上摸索,抬眼朝出口處望去。
麵對慘狀,張懷瑾三人有些不忍地低下頭,隻有岐黃直勾勾地盯著許為次,眼裡的光像是開心,又像是難過。
許為次在觸及那道視線時莫名氣悶,彆開頭,“我還以為董秉死了,屍體就會現形呢。”
“屍體就在這?”張懷瑾看著空曠乾淨的浴室。
“你們可以上手摸一摸,牆壁。”
張懷瑾三人摸一下乾嘔一下,卻依舊忍著惡心摸完了全部牆壁。
看不見的屍體掛在牆上這一認知本就讓人難耐,何況“看不見”總讓人的想象力更加豐富。
大腦會自動給那些東西添加畫麵,這也是為什麼摸盒猜物那麼容易讓人恐懼。
“幸虧我沒在這洗澡什麼的。”
“這裡為什麼有這麼多屍體,粗略數起來都有二十幾具了。”
“遊戲副本不是一次性產物,”張懷瑾本想將牆上的屍體解開放下,但由於看不見,實在做不到。
“董秉說他已經在這個副本裡很久了,這些人應該是之前幾輪被他殺掉的玩家,也因為他,這麼一個簡單的副本卻幾乎沒有生還者。”
在董秉第一次進入這個副本後,便與遊泳館裡的怪物,即任務提示中所說的“水下的陰影”做了交易。
以隊友作為食物交換,怪物不殺害董秉,還給了他隱身的能力。
董秉利用有背叛者潛藏在玩家中這一規則,混淆視聽、製造矛盾,能造成內訌讓玩家自相殘殺也好,不能也可以用隱身的能力自己下手。
更何況大多數情況下,隊友如果接二連三地死亡,隨便幾句話幾個暗示,玩家就會開始彼此懷疑。
“我本來還不覺得通關條件苛刻,聽董秉說完,甚至有些理解他為什麼要和怪物做交易了,真的能活24小時以上嗎?”楊熙月有些惴惴不安。
按董秉提供的信息,太陽落山後館內便會被水淹沒,無處立足的同時還會出現一些難以預測的怪異現象。
其中最大的威脅便是一隻具有“擬態”能力的巨型章魚。
被水淹沒的狀態會持續到太陽升起,以最樂觀的心態認為這個遊泳館位於新疆且時間正處夏至,黑夜時間都有六個小時。
張懷瑾也跟著歎息,“看吧,日落越晚,夜間越短,一會兒看到日落時間,大概也就知道黑夜的持續時間了。”
“一直遊肯定難,我們可以試著漂在水麵,我當初學習了溺水時如何保存體力等待救援,平躺在水麵隻露出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