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酌言從座位上起了身,對還坐在旁邊的蕭染伸出了手。
蕭染的反應有些慢半拍,至少沒有商酌言這麼快,她看著眼前屬於商酌言的手,視線仔仔細細地看過他的每一根手指,確定還依舊好好的在他的手上,確定眼前的一切並不是夢,才微不可聞地鬆了一口氣。
她真的可以從這裡離開了。
和母親一起。
江鶴眠自然是不情不願的,但事關江鶴清,他就算有再大的火氣此時也能打不少的折扣,每個人都有特彆在意的人,哪怕瘋子也不會有例外,江鶴眠無法拋開江鶴清強行留下商酌言和蕭染,這是不爭的事實。
隻是事情都走到了這一步,江鶴眠依然還是沒有從自己真的輸了的事實中回過神來,原來商酌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不是開玩笑,原來他真的說到做到,真的讓江鶴清親口告訴了楊雅君在哪裡,真的讓自己眼睜睜看著他們光明正大的從彆墅裡離開。
一年前蕭染從自己眼前逃走的時候是他被刺傷,昏迷著沒有辦法,但現在他好好的,手中還有刀,卻也和當初沒有任何區彆,他還是要看著蕭染走,看著自己最喜歡的玩具被彆人帶走。
江鶴眠往商酌言的位置邁了一步。
蕭染已經拉著商酌言的手起了身,視線掃過江鶴眠的動作,鬆了的那口氣又變成了滿滿的警惕和防備。江鶴清沒說話,江鶴眠就不可能收得住他的暴戾。
“沒想到你贏了。”江鶴眠盯著商酌言:“很得意吧?”
商酌言不想浪費時間陪瘋狗玩,他已經沒有這個心情:“我沒有讓你履行你輸的代價已經是我客氣了,怎麼?不滿意嗎?”
“的確不滿意,我準備了那麼多的遊戲想跟你們玩呢,現在卻讓你們眼睜睜地從我麵前離開,我能滿意就有鬼了。”江鶴眠的視線落在蕭染的臉上:“我現在倒是能理解你為什麼被虐成那樣也還是緊緊抓著他的大腿不放了,原來是想讓他幫你啊。”
“可是蕭染,你還欠我的。”
商酌言錯開一步擋住了他看向蕭染的視線:“跟我說。”
“好啊。”江鶴眠笑起來:“這次離開,想必你們也不會再想回來,和我再有什麼牽扯,那就把一年之前欠我的還給我。”
江鶴眠說完撩起了額前的頭發,將那道顯眼的疤痕展現給商酌言看:“其實你們兩個人還挺配的,都夠狠,當初她打我的這一下是衝著要命去的,你現在做的事情和她也差不多。”
商酌言懶得和他爭執這道疤本就是他自己該受的,道理是不可能講得通的,他們兩兄弟今天在自己這裡吃了這麼大的虧,總要找點借口找回一點麵子的。
商酌言當然可以拒絕,甚至強硬的威脅,但他明白凡事都不能將對方逼得太狠的道理,所謂趕狗入窮巷必遭反噬,如果給對方一個台階或者讓對方多多少少找回一些麵子可以減少之後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的話,商酌言不介意成全對方的找茬。
因為明白這一點,所以沒有多說什麼,直接言簡意賅地開門見山:“你想要什麼?”
“很簡單。”江鶴眠冷笑著說:“把這道疤我得找回來。”
“找回來算兩清嗎?”商酌言看著他:“從此以後你和蕭染橋歸橋路歸路,你不會再找她任何的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