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是肯定的,但都是成年人,都是理智且成熟的人,不會因為剛才的尷尬而互相誰也不理誰,他們都默契地保持著像是剛才在洗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模樣,偶爾說話,偶爾對視。
甚至最後仍然躺在了同一張床上,彼此還道了一聲晚安。
在洗手間的那段時間像是被他們小心翼翼地抽出來安置在了另一個空間裡。
隻是縱然再怎麼若無其事,還是被影響了不少,至少蕭染躺在床上卻不能立刻睡著,縱然有對明天發生事情的緊張和不安,但蕭染很清楚自己睡不著的根本原因是什麼。
是身邊的這個人,是她並沒有表麵表現出來的這麼淡然自若。
怎麼可能沒關係呢?喜歡還尚未說出口就被他親手扼殺,她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第一次動心,但回頭想想也沒什麼關係,畢竟就算真的喜歡了,哪怕商酌言也喜歡自己,他們之間怕是也不太可能。
蕭瑟還在他們之間,他們曾經的叔侄關係也橫在那裡不可跨越。一道道的鴻溝不是擺設,蕭染不可能什麼都不在乎,權衡利弊之後她大概還是會選擇什麼都不說,什麼也不做,和現在兩人之間的關係也不會有任何的區彆。
所以沒什麼可難過的,沒什麼可耿耿於懷的。
他們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是這樣的結局,不是嗎?
蕭染自我安慰了自己,自我說服了自己,然後靜靜地在黑暗中看了一會兒天花板,緩緩閉上了眼睛。她知道商酌言還沒有睡著,但她已經不會再去問商酌言在想什麼了,或許是明天的事情,也或許是彆的什麼。
都好。
她謝謝商酌言不顧一切地將自己解救出去的情誼,她也會一直記得,將來如果有一天有需要自己回報的地方,她也一定會不遺餘力,但也僅此而已了。
彆的,不是她可以問的,她也不想再問了。
商酌言的確還沒有睡著,他也知道蕭染沒有睡著,可他能說什麼?他什麼都不能說,於是也隻能靜靜地看著,想著,想一些亂七八糟的,連自己都毫無頭緒的東西。
如果自己今天的直覺是對的,如果蕭染真的對自己產生了某種情感,商酌言還真的是要哭笑不得了。
他當然是期待的,或許還有人覺得這不是剛好嗎?也算得上某種意義的兩情相悅,至於那些所謂的曾經的叔侄關係亦或者蕭染的姐姐蕭瑟,那本不該是商酌言在意的。
是,商酌言從不在意那些,他不在意彆人的目光,彆人口中的自己,但他卻不能不在乎蕭染。
自己是個不定時炸彈,連他自己也無法保證究竟什麼時候會一觸即發的點燃,點燃之後,他很可能連蕭染的安危都顧不得,上一次在酒店發生的事情或許還會再來一次,甚至比上一次還要糟糕,蕭染不可能每一次都有那麼好的運氣可以從自己的瘋狂之下離開。
商酌言不願意那樣的事情再讓蕭染麵對,那對她不公平。
自己不是個正常人,但他希望蕭染的生活可以安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