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鶴眠當然是想得到全部的蕭染,那一天的他也是勢在必得,就是在這棟房子裡,他要對蕭染用強,那一天的蕭染應該是逃不掉的,江鶴眠也沒有想讓她逃,從一開始就堵了蕭染所有的退路。
但他那天喝了酒,行動和反應力都不似平常,所以才會被蕭染抓住了空子,用紅酒瓶砸了他的腦袋。
那一次蕭染是下了死手的,每個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多日以來江鶴眠給予蕭染的那種壓力和恐懼在這一刻達到了巔峰,那個時候她腦子裡想的都是如果這一次他不死,自己就永遠沒有安生的日子。
事實也的確如此,即便蕭染成功躲過了那一劫,成功帶著母親離開了榕城,但在一年之後的今天她還是因為江鶴眠而不得安生。
她當初應該補一刀的,補一刀就沒有現在這一切了,很多事情也就不會發生。
但沒有如果。
商酌言靜靜聽完了蕭染的故事,有幾秒的時間沒有說話,縱然她說的輕描淡寫,可在見過江鶴眠是怎樣一個人之後,商酌言比任何人都明白蕭染在那段時間究竟是怎樣的煎熬。
因為知道,所以心疼,這一刻他很想將蕭染擁在懷裡,哪怕什麼也不說,隻是簡單的給予她一個擁抱,可商酌言忍住了這份衝動,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問她:
“你的那個朋友呢?”
蕭染笑了笑:“像我這樣不要命敢和江鶴眠對抗的傻子終究不多。”
每個人都是自私的,蕭染為朋友出頭是她的性情使然,朋友懼怕江鶴眠的報複而遠離蕭染也是人之常情,但如果有重新再來一次的機會,蕭染或許也會改變曾經的選擇。
不是她怕了江鶴眠,她隻是煩了。
無休無止的麻煩讓蕭染精疲力竭,她由始至終想要的也隻是平淡而已,如果當初的選擇注定了往後的日子不得安生,她會想也不想的拒絕,她也是自私的,為自己著想的,隻是那個時候的蕭染並不知道會造成這樣的一個以後罷了。
商酌言到底沒忍住抬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蕭染的長發,輕聲說:“像你這麼勇敢的人的確不多。”
不是傻子,是勇敢。隻是蕭染的運氣不太好而已。
但商酌言也是自私的,縱然蕭染的選擇讓她顛沛流離了一年之久,可他仍然還是要感謝蕭染當初做出的那個選擇,如果沒有的話,自己不可能遇到蕭染。
蕭染的運氣不太好,但商酌言這輩子所有的運氣似乎都用來遇到蕭染了。
說了這麼久,即便再沒有什麼困意也多少有些疲累,蕭染甚至都沒有調整一個姿勢就已經漸漸輕了呼吸,商酌言或許是下午睡了那麼一會兒此時還算清明,他在黑暗中看著蕭染的輪廓許久,最後像受了蠱惑一樣的湊過去吻在了她的額頭,說:
“晚安,染染。”
商酌言睡了,卻不知黑暗中蕭染慢慢睜開了眼,因為他的那一句‘染染’,悄悄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