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很多人都會在這一瞬間感覺到錯亂,腦中想著的那個人,抬眸就看得見,即便再清醒怕是也會有一秒的懷疑,可商酌言沒有,他看到蕭瑟的第一時間就知道她不是蕭染。
蕭染麵對自己的時候才不會緊張,她哪怕心裡再怕再不情願,表麵上也從來都是從容不迫的淡定,就好像發生任何事情都是沒關係的,她都可以。
商酌言沒有回答蕭瑟的話,卻問她:
“你說蕭染之前告訴過你,等事情辦完就帶你母親和你一起離開,那麼這件事是什麼?”
蕭瑟聞言視線有些閃躲,倒不是心虛的表現,她隻是不想說,亦或者說,不能說。
商酌言也覺得正常,畢竟自己都是蕭染計劃中的一環了,或許他們這件事也跟自己脫離不了關係,蕭瑟不說或許是有擔心自己會生氣動怒的因素在。
前麵的車還在堵,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暢通,商酌言看起來也並沒有著急。
著急沒有用,陳凡都剛動身前往昆城療養院,蕭染到底是不是不見了也還沒有一個定論,他現在要是急得團團轉也不現實。
商酌言抖出一根煙,叼在嘴巴裡點燃了,密閉的空間裡瞬間布滿了尼古丁的味道,蕭瑟沒忍住咳了兩聲,商酌言從後視鏡裡看她,說:“你要是受不住可以打開窗戶。”
“沒事。”蕭瑟說。
商酌言這副似乎並不會為彆人考慮的模樣與之前在山莊房間裡連抽煙都要問一聲蕭染介不介意的樣子簡直天差地彆,他不是不紳士,不是不在意,隻是身邊坐著的人並不是他在意的人罷了。
“你不告訴我蕭染的計劃,是覺得我會生氣從而為難蕭染嗎?”商酌言依舊看著後視鏡裡的她:“可你要知道,蕭染現在很可能不見了,我要是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對她幫助也不大。”
蕭染很可能失蹤的這一點嚇壞了蕭瑟,在膝蓋上交握在一起的雙手也因為用力而顯得有些扭曲,商酌言沒再說什麼,靜靜地等著,終於在前麵車流緩緩往前移動的時候才出了聲:
“小染要完成的事情,是和程立秋的交易。”
商酌言像是沒聽到這句話,靜靜地開車,但蕭瑟知道他在聽,於是沒有停。
“之前有一次,你和小染在機場停車場親熱的時候被前去機場接朋友的蕭詩情撞見了,她拍了照,拿給了程立秋,程立秋不敢公開這個照片,怕得罪你,也怕蕭成功徹底放棄商祺讓小染和你在一起,所以便以把這個消息告訴我母親為由威脅小染。”
“威脅什麼?”商酌言淡淡反問了句:“讓她找機會促成我和蕭詩情上床?”
蕭瑟不知道他是怎麼猜到的,但事實就是如此,應了聲:“是,可小染說她不會這麼做,她不敢設計你,剛好蕭詩情也是真的喜歡商祺,小染便設計了商祺。”
“程立秋知道那天晚上和蕭詩情在一起的人是商祺了嗎?”
“不知道。”蕭瑟說:“家裡很平靜,如果知道的話,程立秋不會是這種狀態。”
“所以你母親就不可能是她接走的。”
“我覺得不是她,完全沒道理,而且我父親最近也在找接走我母親的是誰,不過他們都以為是小染接走的,可我覺得不是,她說過要帶我一起走的,沒道理把我留下。”
一開始聽蕭瑟這麼說的時候商酌言會有一種疑惑,疑惑這聽起來並不是什麼大事兒,蕭染就算明著告訴自己也完全沒什麼,說不定自己還會幫她,為什麼她就是隱瞞自己什麼都不說的。
但很快商酌言便想到了蕭染的死穴。
她的死穴是生病的母親,所以才會受蕭成功的控製,她如果告訴自己被程立秋所威脅,自己順藤摸瓜總會找到她的母親,而蕭染不願意讓自己知道,怕自己也會和蕭成功一樣拿捏她這一點,怕自己從另一個牢籠跳入另一個。
她從一開始就想離開自己,事情結束之後她或許都沒想過要道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