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都是在繪畫和設計之中,唐寧不存在這種情況,在社交上的唐寧並非如此,在最想要交朋友最需要社交的年齡段,唐寧交不到一個朋友,一些同齡人才能夠進行的話題,沒有人與唐寧溝通。
那個時候的唐寧在打擊之下,認定自己是個無法交流的人,一度完全拒絕外界的任何交談,包括父母和錢老教授。
也正是在那段時間,唐寧對於三閭繡法的掌握如日中升。
錢老教授帶著唐寧去了一趟正則鎮,那裡有不少同樣用著三閭繡法的繡娘,但她們年紀都不小了,錢老教授是帶著唐寧來這裡交朋友的,雖然不是同齡人,但錢老教授相信憑借著三閭繡法,唐寧能夠順利和她們交流。
正則鎮的年輕人很少,幾乎都外出打工了,小鎮被開發成了旅遊景點,街邊隨便一個工藝品、紀念品店鋪裡都會擺著三閭繡法的工藝品。
但那些三閭繡法顯然不是錢老教授所掌握的百種針法之中的後五十種針法所繡。
也正是因為年輕人都選擇外出打工、都向往著大城市的燈紅酒綠,沒有人願意去學習那些繡娘的想要傳承的三閭繡法,連這些三閭繡法誕生之地的繡娘都隻保存了五十多種,那她們這代人逝去之後呢?
三閭繡法的後五十多種繡法要更為考驗繡者的耐心和眼力、腦力,何時入針、什麼角度入針,所用的線的材質都非常講究。
錢老教授的老母親和兩位妹妹,每人各自掌握三、四十種,這才將長輩想要傳承的三閭繡法學完並且掌握。
她們的長輩為了保留完整的三閭繡法也嘗試過用文字、圖畫記錄,但終究不如實際演示的學習要更為便捷,那個時候的小鎮哪裡有像現在這般發達的錄像裝備,隻能手把手教學。
甚至直到長輩逝世前還在操心自己的孩子有沒有學會最後的繡法。
到錢老教授這一代,如若不是她從小就開始學習並且腦子也好使,能否掌握全部的三閭繡法也是個問題。
如果不是因為後五十種繡法的學習很容易乾擾前麵的繡法,極易被弄混,錢老教授早就將全數的三閭繡法教給這些繡娘了,但三閭繡法難就難在,不是人挑它學習,而是學習它非常挑人。
見錢老教授帶了個少年來此,繡娘們都有些驚訝,往日裡哪有這個年紀的少年會來找她們這些繡娘玩,甚至踏足這處都會覺得傷了自尊似的。
那年唐寧十三歲,在最好動的年紀,他和那群三四十歲的繡娘們在那間敞著門、裡屋飄散著飯菜香氣的小院兒,靜坐刺繡,待了一整日。
錢老教授也許久沒有在這樣的祥和的小院內借著自然光繡過全憑繡者腦子的創意而成的圖像了。
錢老教授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沒有作為中間幫唐寧解釋過他想要傳達的本意,全靠著唐寧自己的解釋和那些繡娘對話。
繡娘對於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竟然也如此熟練三閭繡法異常驚訝,也非常願意和唐寧交流繡法。
作品永遠是創作者的另一種表達手段,繡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