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父收他做徒弟前,曾給他算過命格,淩霄命途多舛,本是焚象,驅虎吞狼,更添煞氣,乃大凶之相。”
清風道長摸著雪貂,目光飄向遠方,“這樣的命數,無論送他去哪都不妥,拖著拖著,好些年過去了,淩霄天資聰慧,我師父生了惻隱之心,收他做了徒弟。”
然而好景不長,淩霄就失了自己的道心。”
宋玖鳶蹙眉,問道:“何意?”
“淩霄十歲那年撿到個女娃,一直養在身邊,然天年不測……”
清風道長輕顫著雙手,眼眸中失了神采,他呆愣了許久,才啞著聲音說道:“我師父曾說他注定成魔……一語成讖啊。”
……
三年前,或是更久了。
鶴鳴山地處淮南,乃靈山,常有異象,七彩流光浮於天際,一落地便福澤大地,金光出祥瑞,當地百姓見此景,跪於家門前,雙手捧福光。
山上的扶搖子道行高深,更是被淮南百姓奉為神明,正是因為這樣,尚在繈褓中的淩霄才會被丟到鶴鳴山腳,讓他自生自滅。
如往常一般無二,淩霄往正殿修行,他如今不過束發之年,眉眼尚顯稚嫩,不過依稀可見超脫世俗的氣息。
斷念聽息時,淩霄還有些不適應,這和往日還是有些差彆的,他身邊少了個坐不住的小丫頭。
許是又拉著人跑下山玩鬨了,她向來耐不住性子,陪他在這坐著,也坐不了多久,倒不如跑去其他地方。
這樣想,淩霄安心不少,摒棄了雜念。
但他今日有些心慌,靜坐不過一炷香,他便睜開了眼,再閉上時,如何都無法靜心了。
偌大的正殿靜得有些過頭了,高大的神像圍著他,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他捂住心口,連默念了幾遍經書,方才稍稍定神。
外頭兀然嘈鬨起來,來往的腳步聲交錯在一塊,淩霄聽著煩悶不安,連帶著心跳猛地快起來。
從未有一刻如這般模樣,他耳邊的聲音漸漸模糊,唯獨慌亂的心跳,震得他頭昏目眩。
師父常說,樸素而天下莫能與之爭美。【注1】
可天下的惡太多了,他們不懂,如今,他也不太懂了。
……
“她的名字是師父親自取得,喚清念,願她以後無論去何方,都會有人惦記著,她是淩霄認的妹妹,我們平日裡常常叫她二丫……”
清風道長絮絮叨叨地說著,忽的,他喉間一哽,瞬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了,在抬頭時,他眼裡盛滿了兩團淚。
那個時候,難過的又豈止是淩霄一個人?
“她是怎麼……”宋玖鳶虛握了拳,有些不忍問出那話。
“二丫愛熱鬨,她瞧見街上有人雜耍,便跑去看,人太多了,帶她出去的師弟跟不上她,連她什麼時候摔地上了也不知道,恰好有幾人騎馬穿過,也不知道瞧沒瞧見二丫……那日過後,我們再也瞧不見她了……”
說著說著,清風道長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