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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後初晴,風吹光照落金雪,積雪壓彎了樹枝,從樹梢墜落,到了地上時已化了水,恰逢一輛馬車經過,細微的聲音消失在轆轆聲中。
馬車停了,林安從車上拿了轎凳下來,候在一旁,“大人,已到了。”
沈澈攏著披風從馬車上下來,緊跟其後的,是個身穿白色道袍的少年,他手裡逗弄著隻雪貂。
“清風道長,這便是我先前說的地方,勞道長多跑一趟了。”沈澈說道。
清風道長抬起頭,把雪貂塞進袖裡,漫不經心地回了兩字,“無妨。”
一路過來,沈澈知曉這人的脾氣,不再多言,讓林安去敲了門。沒一會兒,小桃迎幾人進了堂屋。
倒好的茶擺在桌案上,熱氣嫋嫋升起,幾人還未喝口熱茶,宋玖鳶早得了消息,沿著掉到快步趕到這。
“你怎麼又來了?”聲音從堂屋外傳來,參雜著急急腳步聲,“不是說你平日裡事務繁忙,不常走動的嗎?”
沈澈笑著起身,走過去握住了她的手,“是為了正事,不過我再忙,也會抽出時間陪你的。”
溫熱從手心傳至全身,宋玖鳶瞥到堂屋內有陌生麵孔,正要脫出口的話咽了回去,她低聲問道:“他是誰?”
“那是清風道長,和淩霄師從同門,算起來,是淩霄的師弟。今早,清風道長找上大理寺,說是知道些案子的事,我想了想,還是請他來這,免得你多跑一趟。”沈澈解釋道。
“淩霄的師弟。”宋玖鳶又看了清風道長一眼,捏了捏沈澈的袖子,聲音壓得更低,“先前林安有查到這個人嗎?”
突然冒出來的,不得不防啊。
沈澈搖搖頭,“未曾。”
兩人相視不語,少頃,宋玖鳶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懂了,這人的話不可全信。
“我說,二位商量好了嗎?”
清風道長開了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頑皮的雪貂從袖裡探出來,又被他按了回去。
“失禮了。”沈澈麵不改色,牽著宋玖鳶坐了過去,“道長莫怪,這起案子拖得太久,道長突然出現,我們難免生疑。”
“我懂,警惕些也是好的。”清風道長抿了口熱茶,“你們查不到我,是因為我師父早已將淩霄逐出師門。”
“據我所知,淩霄師從青雲山,元一道長還是認他這個徒弟的。”宋玖鳶說道,目光落在清風道長身上。
清風道長麵帶愁容,欲言又止,最終隻化為一聲歎息,“二位有所不知,淩霄生來無父無母,自小在鶴鳴山上長大,拜我師父扶搖子為師。隻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兩人鬨得不愉快,我師父一氣之下,逐他出了師門。”
“所以道長不遠千裡來這,是為了見淩霄一麵?”宋玖鳶問道。
“不,我現在還沒想好要不要見他。”清風道長揉揉眉心,有些頭疼,“我是偷偷來的,我師父並不知情。”
宋玖鳶定定看了他許久,辨出他並未說謊,“那道長這是?”
“淩霄殺那些人,我或許知道一些緣由。”清風道長說道。
沈澈側頭看了眼宋玖鳶,正對上她移過來的目光,他微微斂眸,說道:“道長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