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一言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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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壓迫力的目光下,年青警員不得不承認,自己方才那點用力擠出來的凶橫氣勢簡直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拙劣極了。

片刻被拆穿。

但麵前這公子哥年紀也不很大,看上去也就比自己大兩三歲,為什麼他覺得自己變成被老師教育的小學生啊?

真是奇了怪了!

公子哥輕若無物地伸出另一隻手,在年青警員伸出的胳膊上,劃了一下。

很輕很輕,簡直像點火柴,但冰冷發麻的感覺像冷血爬行動物,沿著神經一直爬到警員大腦。

他心頭猛跳,卻勉力安慰自己,那肯定是心理作用,做警察的,一定要冷靜客觀,不能被影響左右……我們站在正義的一方……不跟這些紈絝子弟計較……

“不好意思,感謝協助警方,可否請先生稍微勻出一點時間?”

一名三十五六歲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時,微笑地立在身後。

他個子挺高大,皮膚曬成棕色,平頭,胡子拉碴,穿件軍綠色呢大衣,客氣地朝著公子哥伸出手。

“先生如果有急事,我們可以等。”

“張隊,你也來了?”年輕警員驚喜得暫且忘記了手臂的麻木,看著自己一向敬仰的頂頭上司。

他負責重點刑事案件,這點小事……當然了,也不能說小事……應該勞煩不到他吧?

不過張隊來了,他就吃了定心丸。

“危害群眾安全,應該來的。”

叫張隊的男子笑了笑,目光投向公子哥,口氣謙和:

“您好,小楊剛畢業,還在實習,經驗不足,您彆介意。”

可能他說話客氣悅耳,周涼隱約感覺公子哥的表情微微鬆動,帶了一絲幾乎不可見的柔和。

他猶豫了一會兒,說:“那我先打個電話。”

那小楊撫摸著手臂苦著臉還想說些什麼,張隊衝他搖了搖頭。

公子哥往旁邊走了數步,想必去打電話。

張隊敞著外套,支著一條腿,笑容可掬地和周涼聊著天:

“姑娘,你膽子挺大哇!”

雖不經意的隨和,但她能察覺到張隊目光深處的敏銳,那是老刑警的慣用眼神。

“還好,怕也沒用。”

她避開了張隊的眼神,對於警察,她充滿敬意。

人們似乎認定了他們應該為其他人做出犧牲。

可為什麼一定是他們做出犧牲。

“挾持你那家夥,之前沒見過吧?”張隊像是閒聊,他右邊嘴角上有一道月牙兒形的傷疤,顏色微白,像是舊傷。

“沒有。”周涼想了想,“聽他剛才的說法,之前也是在地鐵公司上班的。”

“對,他是個臨時調度員。”張隊目光似有若無地落在打電話的公子哥背上,又移開了,“他也算機靈的,特意找了這個站,剛才將軍廟站大多數人都換乘下車了,這一站比較小,執勤人員也少,虧得姑娘你冷靜。”

“張隊您今天不上班?”周涼問。

張隊有點驚訝:“你怎麼知道?”

“我隨便說的。”周涼當然不會說他的衣領還有些皺褶,平頭的鬢角也有一點點翹起來,衣領處一塊黏糊糊的餅乾屑,像是孩子的傑作。

張隊點起一隻煙,露出牙齒笑了:“小姑娘眼神挺厲害,對,我就住在將軍廟,本來休假想陪兒子看電影,聽說這邊出事兒了,就趕過來。”

周涼笑了笑,看了看張隊被煙熏得發黃的指節,眼神溫和:“我以前也住將軍廟這邊。”

張隊笑:“巧了,你是本地人?”

周涼搖頭:“不是,我是好多年前過來玩………住在………”

她的目光柔軟:“親戚家。”

“哦。”張隊沒有再問下去,事實上,他也住在將軍廟很久了。

他對這片兒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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