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 / 2)

日子悠悠地過著,不知不覺,到十二月份了,天氣由熱變涼再變冷,從廣袤草原上刮來的冬季風提醒人們冬天到了。

轉眼間,短袖換成了長衣,紮辮變成了披發,肚子上的脂肪悄悄積攢著,人總是習慣屈服於寒冷,添衣加被,暖爐開起,為的是讓自己能舒服些。

不變的是上課時間,但因為同學們的自願留課形同虛設,頭頂上的燈光24小時為他們長亮,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時間似乎無限延長下去。

臨近聯考,畫室的氛圍變得緊張,在無先前打鬨的心情。堅持、奮鬥,懸在後麵的字刻刻不停地催促著。

每個人都很拚,咖啡衝著、綠茶泡著、紅牛灌著。有人甚至把棉被都搬到教室裡來,困到不行的時候,往身上一裹,坐在小凳子上就打起了瞌睡,手還留在畫紙上機械地塗著。

清晨,伴著雀鳥的第一聲啁啾,從窗戶頭到窗戶尾連成一排齊齊在刷牙,滿身的顏料、滿手的鉛筆鉛繪成一幅奇景......大家兜著一對黑眼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嫌棄誰。

今天輪到華洱洱帶早餐,幾個肉包、油條和豆漿,都是平常的花樣,油膩的不要、豪華的也不要,來一隻炸得金黃的大雞腿估計誰也吃不下。

“你明天就要回去了吧。”華洱洱一邊遞給俞月早餐,一邊咬著肉包子看俞月的畫。

俞月放下畫筆,撿起旁邊的濕布擦了手,接過包子咬了一口:“嗯,對的。”聯考要回生源地考試,今天是她在畫室待的最後一天。

“車票訂好了嗎?年末人流量會增多。”

“訂好了,東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華洱洱還在端詳她的畫:蔚藍大海的中心是一隻木製的孤帆,孤帆上的少年拿著一條細長的鎖鏈扣住天使飛舞的腳,天使無法沒入她的天堂。

整一副畫都是用明媚的亮色,卻讓人莫名有一種壓抑感和止不住的絕望,感染力很強。

“怎麼想到畫這個?”

俞月把嘴裡包子咽下去,吸了一口豆漿潤了嘴,答道:“昨晚夢到的,今天早晨起來還記得就把它畫下來了,感覺怎麼樣?”

華洱洱皺著眉答:“雖然你用了很少的暗色,但我還是感覺整體基調偏陰暗悲劇,和你以前的畫有很大不同。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的緣故?”

“還行吧,我是覺得偶爾嘗試這種畫風還蠻有新鮮感的。”

“說的也對。”

倆人又說了一會話,終於談到了聯考的事情。

“話說聯考三科,要考整整一天,中間休息時間很少,早餐記得吃飽一點。”

“我查了一下天氣預報,考試那天氣溫會驟減,有可能還會下雪。宿舍我屯了些暖寶寶,你覺得冷了就拆一片貼肚子上,賊好用。”

華洱洱也提醒提醒說:“要防身體感冒,也要防人心。”

俞月微愣:“什麼意思?”

華洱洱:“第一科考色彩,我聽說有人色感不好也不讓彆人好,在自己的畫背麵亂塗顏料,等到臨近交卷時往地上一壓,放在他下麵位置的另一個人的畫基本就毀了。”

俞月‘籲’了一聲:“好惡心的人,怎麼想的?這對他也沒好處啊。”

“有些人看到彆人倒黴就開心。”華洱洱拍拍她的頭:“所以說,你把畫吹得久一點讓它乾一點,彆太早交,那些小人就拿你沒辦法了。雖說這樣的人很少數,但我們還是防著點好,真要遇到了可正夠糟心的。”

“明白了。”俞月也伸出手去拍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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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月下了高鐵走出來的那一刻,天在下雪。輕盈的雪從雲端絮絮飄下,在地麵鋪上一層純白色的牛乳,軟綿綿的,一踩,鞋子就陷下去,整個人倏然矮了半截。

才隔了三百公裡的路段,兩個小時的路程,兩地的氣候就如此不同,Z市可比那邊冷多了。俞月縮了縮脖子,往手裡哈了一口氣,有點後悔自己穿得太少了。

她側身正準備找車回去,轉了半圈,眼睛就鎖定了站在停車場台階上的人。瞿溪川穿著雙排扣的中長黑大衣,圍著一條厚厚的格子圍巾,薄唇掩在圍巾下,隻有那雙靜如水的黑眸,與雪的安謐交織在一起。

俞肅廷——她的新爸爸沒來,卻是瞿溪川來接她了。

俞月朝著他揮手,拖著行李箱趕緊小跑過去,停在台階下,一抬頭,雪就落在她的鼻子上,凍得她打了一個冷顫。

瞿溪川冷著一張臉走下台階,解開自己的圍巾,不由分說地纏在她的脖子上,纏成厚厚的一團。

“等等我不......”俞月覺得有些勒,伸手要去解,就被他反扣住了手腕。

“瞿雨月,不,俞月。”他深吸一口氣,嘴角翹起的弧度很不友好,“我是死人嗎?”

“額......”這問題好扯。俞月很懵,甚至有些哭笑不得:“溪川,你在說什麼?”

“回答我,我是不是死人?”瞿溪川把她的手腕扣得更緊,黑眸中暴烈的情緒在增長,似乎在極度忍耐著。

俞月傻傻搖頭。

“既然不是,你為什麼把回來的消息通知了蕭明睿,通知了俞肅廷,通知了其他一些不知道什麼的人,唯獨忘了我?”瞿溪川在冷笑:“你把我忽略得真夠徹底的,擺脫了瞿家很開心吧,所以一點也不想和瞿家人扯上關係,是不是?”

瞿溪川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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