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溪川走到黑貓麵前,蹲下,瘦而蒼白的手揉揉它毛茸茸的頭,黑貓嗅到熟悉的味道,鼻尖往上仰,輕輕蹭著他的手心。
傻東西,怎麼又被人騙著走,還嫌傷得不夠疼嗎。嗯?這是……他的眼微微眯起,朝黑貓的左後小腿看去。
“繃帶我已經幫它換過了。”俞月走近彎下腰,誇獎道,“你的清理做得很好,傷口乾淨,沒有感染的跡象,過幾天就會好的。”
瞿溪川垂眸,細密的睫羽壓住眼中翻騰的情緒,一言不發伸手去拆開黑貓的繃帶。
俞月眉頭一皺,不滿:“嫌棄是我綁的所以拆了?”
瞿溪川默然。
把她當空氣了?
“還是你怕我做手腳,剛才我們的約定是什麼,你沒忘吧?溪川弟弟。”俞月止住他的手,眼皮驀地一跳,腕口比她預想的還要瘦,沒肉全是骨,角骨尤為突出,她纖長的手指環住後還留有一大截。
她的鼻子一酸,明明是少爺的身份,卻要受那麼多苦。俞月的手慢慢鬆開,收了回來,輕緩地說道:“我沒惡意,隻是想問問。”
瞿溪川頓住,抬眼看著她,薄唇翕動:“結打得不對,貓活動起來會不舒服。”
“原來這樣啊……”俞月鬆了口氣,語氣也輕快起來,“早說嘛,綁得醜我還是知道的。”
瞿溪川抿唇,低下頭繼續打他的結。他的結打得又快又好,很快,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在他靈巧的手上生成,堪比醫生的技術。
“好看,我怎麼就不會呢!”俞月笑嘻嘻的,不著痕跡拍馬屁。
他斜掃她一眼,淡淡地說:“姐姐沒必要學這種東西,沒人敢讓你受傷。”
糟糕,好像又碰到雷區了。俞月訕訕,尷尬轉移話題:“對了,這隻貓叫什麼?”
“貓。”
“額……我是在問它的名字。”
瞿溪川瞪著黑黝黝的眸子:“貓。”
他不會到現在連名都沒給貓起吧?俞月乾咳了兩聲,建議道:“難道你就不想給它起個創意點的名字?”
“什麼叫創意點的名字?”
俞月張口就來:“比如貝貝、晶晶、王鐵柱、托拉夫斯基、愛德華……這樣的。”
“不用,它就叫貓。”瞿溪川強調道,“是我的貓。”固執得像一塊石頭。
“好吧。”俞月攤手,隨你喜歡。
瞿溪川把貓抱在懷裡,起身準備離開她的屋子,就被俞月喊住了。
他轉頭,眼裡又出現了那種熟悉的警戒,但很快被他掩藏過去了。
俞月無奈笑笑,知道短時間內,這種戒備不管他有意無意,總會不時流露出來的。人保護自己的本能,很正常。她指了指自己的額頭:“你的傷還沒處理。”
他的黑瞳微閃,低眉含糊說了句:“會自動好的。”無所謂的樣子,好像在陳述一段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書中作者為了突出反派後期的殘忍和暴戾,前期用大量筆墨渲染瞿溪川遭受暴力的細節,受傷間隔太頻繁了,這個世界線自動補全bug,給他附上自愈能力強這麼一個特點。
這樣的特點,對瞿溪川來說,太殘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