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鬨鐘在清晨5:50分準時響,主臥落地窗外還是一片夜色。
陳嘉之哭喪著臉起床,動作倒是很迅速。
洗澡換衣服,喝水拿卡,關地暖,臨到出門剛剛6:30分。
屋內和走廊真是兩個天地,電梯摁鍵摸起來宛如冰塊,陳嘉之劃著手機,已經非常熟練地使用國內的打車軟件。
門開了,他進去,但又忘記刷卡了。
奇怪的是,電梯又自動往下運行了。
兩秒後,如同昨日重現版,電梯再次停在25層。
陳嘉之簡直難以置信......真能這麼巧嗎?
沈時序其實也很意外,不動聲色瞟了眼未亮任何鍵的電梯按鈕,淡淡問:“你沒電梯卡?”
陳嘉之結結巴巴,“忘了......”
說完他趕緊側身過去刷卡,袖口無可避免地擦到了沈時序小臂,衣料摩擦出簌簌地響動。
動作帶起一陣風,和沈時序一觸即分的瞬間,陳嘉之清清楚楚聞到,風裡帶著濕意的沐浴露的味道。
陳嘉之覺得自己很惡心,因為他是故意這樣做的。
如果沈時序已經跟彆人在一起了,那麼自己這樣的行為跟三沒什麼兩樣。
可是,當沈時序出現在電梯門口的第一秒,他就不可控製地想去觸碰,也抑製不住心跳的感覺。
這種病入膏肓的陰暗思想簡直無藥可醫。
沒辦法,無解題。
短暫的下行裡,陳嘉之主動打破尷尬,“你這麼早去哪裡啊。”
沈時序言簡意賅:“上班。”
陳嘉之自顧自地撒謊,“哦,我去工作室工作。”
沈時序仿佛沒聽見。
陳嘉之硬著頭皮,小聲說;“市院不是八點上班嗎。”
說完,他覺得沈時序瞟了自己一眼。
八點上班的醫生並不會踩點去,在上班前需要跟夜班交接、整理病例,還要查房。
醫生,比想象中辛苦。
沈時序並不解釋,反問道:“你有事嗎?”
陳嘉之呐呐說,“沒事,你記得吃早飯。”
沈時序很快地側了頭,視線在陳嘉之蒼白的臉頰上停留一秒,“謝謝關心。”
陳嘉之彎起眉眼,左臉的小酒窩若隱若現,剛想說不要這麼客氣。
沈時序補充道,“我不需要。”
。
笑容消失,陳嘉之耷拉著肩膀,“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一層到了,大廳燈火通明,那盞唬人的水晶吊燈璀璨耀眼,尾墜在深冬的寒風中泠泠作響。
陳嘉之孤零零走出去,連很想說的再見都不敢說。
天際儘頭有一抹淺淡的白光,專車還有800米。
他站在路邊,捏著手機,心裡酸脹得不行。
沈時序應該生氣的,也不用再理自己的。
陳嘉之很清楚這個事實,但仍舊控製不住自己。
腳下踩著堅實冷硬的地麵,從離開到回來,他走了11年。
如今沈時序不會等他了,也不會陪他踏足更多陌生的地麵。
越想,越心酸。
忽地——不遠處大燈一閃,車喇叭嗶嗶兩聲。
陳嘉之沒抬頭,默默退後。
——嗶嗶,又是一閃。
滾動的輪胎闖進餘光,輪轂上有四個交疊的金屬圈。
車窗降下,沈時序坐在駕駛位,冷眼道,“需要送你麼?”
陳嘉之怔愣一秒,迅速反應過來。
“不用不用。”
愛佑與市院完全是兩個不同方向,他才不會冒著被發現病情的風險。
哪怕他很想坐沈時序的車。